“怎么会没事？夫人，表小姐虽然孟浪了些，但总归……”嬷嬷有些说不下去了，但又不忍心看着宋娴伤心，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

“但总归，隽王殿下是表小姐的夫婿，二人虽为时过早了些，但也算是合情合理，夫人您何必为了这事气坏了身子呢？叫奴婢看，不如您就装作没看见，让表小姐风风光光的嫁进王府去吧！”

“风风光光……”宋娴自嘲的笑了笑，“她如今这副样子，已经是自降身价了，哪里还有什么风风光光？”

那日，沈家的脸面就已经丢尽了，若不是夫君待她极好，看在她的面子上不与宋清妩计较，宋清妩早就被赶出沈府了。

虽说当日宋清妩失去清白之事没人敢当着夫君的面提起，可谁人不是在背后议论得热火朝天？

她自然知道，夫君在背后受了多少流言蜚语，只不过不想让她担心，于是才默默忍受着，没有告诉自己。

她自欺欺人的想，等清妩嫁过去了，风声就会自己过去了，以后，沈家还是沈家，宋清妩只是自己的侄女。

她觉得这样把宋清妩排除在外的想法对不起宋清妩，甚至为了补偿，对宋清妩更好，从而忽略了自己的女儿，还让女儿感受到了失望。

她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了，可换来的又是什么？是宋清妩的变本加厉，是宋清妩的不知羞耻。

如今宋清妩已经自荐枕席了，一切比她想象的更加不堪，那些她拼命想遮掩住的，拼命想隐瞒的，都迫不及待地破土而出。

沈家的名声，终究还是受了影响，都是她的错。

“夫人，您……”嬷嬷眼神复杂地看着宋娴，生怕她一个想不开，伤害到了自己的身体。

“我没事。”宋娴摆了摆手，语气有些无力，“扶我起来，我要去前厅看看，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夫人，老爷嘱咐奴婢，叫奴婢伺候您，照顾您，一切有他呢。”

宋娴自嘲地笑了笑，“他总是这般体贴照顾，可我又怎么能一辈子自欺欺人，难道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就相安无事了吗？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她还是想亲眼看看，做了这一切的宋清妩，到底会以什么样的面目来面对自己这个最疼爱她的姑姑。

在宋娴的坚持下，嬷嬷搀扶着她来了前厅。

一看到她，沈青山就面色紧张的笑起来，亲手去扶她，关切地问：“夫人，你怎么起来了？没好好休息？我不是让你不用过来了吗？”

宋娴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实在睡不着，就过来看看。”

她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坐到了沈青山旁边。

一看到她，宋清妩仿佛看到了希望，赶紧跪到宋清妩身边去，低低地啜泣着说：“姑姑，是清妩糊涂，清妩与三皇子私定了终生后，觉得三皇子是清妩的真命天子，便与他情不自禁……今晚，皆是因为清妩与三皇子情深义重，所以才这般情难自控……”

她啜泣着，磕磕巴巴地解释完后，便又低着头哭。

她很会利用自己的眼泪，虽然她此刻心底无比的憎恨宋娴不请自来，让她下不来台，丢了这么大的一个叫，可她清楚地明白，自己还是要靠着沈家的。

比起容家，她的家世太过单薄，所以日后，沈家就是她的娘家，若是在这个时候，沈家把她抛弃了，她就真的没有任何底牌了。

她不仅要靠着沈家，还要一步一步地抓牢沈家，说服沈家支持苏子烨，成为苏子烨的帮手。

她一边这么筹划着，一边低头哭。

但她哭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宋娴安慰自己的声音，于是疑惑地抬起头，抬头的那一瞬间，正好对上宋娴冰冷的眼神，夹杂着浓浓的失望，以及一些她看不明白的情绪。

“姑姑？”她惊了一下，试探着喊了一声，正想说什么，下一刻，宋娴抬起头，将一个用力的巴掌甩到了她的脸上。

这是宋娴第二次对宋清妩动手，上一次，她是为了告诫脑子不清醒的宋清妩，这一次，她却是真心实意的想打她。

她更生气的是自己，她自认为自己一向是非分明，教导儿女也尽心尽力，为何宋清妩屡次不改，为何相较于云礼与枝枝，宋清妩屡次做出如此品德败坏之事？

难道真如枝枝所说，宋清妩的根已经坏了，不管她怎么管教，宋清妩都无法达到自己想要教导的结果吗？

宋清妩被打得摔到了地上，顿时泪流满面，捂着自己的脸，哭着对宋娴跪下：“姑姑，是清妩对不起你，是清妩让你失望了，你杀了我吧，我给你丢脸了。”

“你以为我不敢吗？！”宋娴的声音陡然增大，说完后，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夫人！”

“母亲！”

父子三人都被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关心宋娴。

“我没事。”咳嗽完两声，宋娴无力的摆了摆手，“我就是清妩有些太激动了，你们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