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着月光恋恋不舍的看着她的背影逐渐在自己眼前,眼底的逐渐黯淡下来。
随从的太监终于追上了苏子钦,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苏子钦说:“主子,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娘娘该担心了。”
苏子钦目光短暂地呆滞了一会儿,才缓缓自言自语一般道:“你说,这世上怎会有像她那样的女子呢?孤主动求娶她,她也不愿意。”
许多女子挤破了脑袋都想嫁给他,却没有半分机会,如今他主动把这个机会捧到她面前,她却不要,到底为什么呢?
太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斗胆道:“许是矜持呢?女子不都矜持吗?许是主子口头的承诺让那女子没有安全感呢?”
“安全感……”他呢喃着这几个字,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嘴角逐渐上扬起来。
——
沈云枝回来后,便被宋娴叫去了正厅。
她去时,宋娴正在喝茶,见她过来,便关切地问:“可有吃过了?”
沈云枝点头,“宁贵妃让厨房给我做了些点心,已经吃饱了。”
听到她只吃了点头,宋娴皱了皱眉,问:“我让喜儿再给你做碗面?”
沈云枝摇头,直截了当地问:“母亲,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娴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叹了一口气道:“昨日的事,你可怪母亲?”
沈云枝面上一顿,随后摇头,“不怪。”
不过是不知道宋清妩的真面目罢了,不知者无罪。
可她这副淡淡的神情,却告诉宋娴,她是怪自己的。
宋娴也知道昨晚自己太急躁了一点,便主动说:“枝枝,昨晚的事,是我太着急了,你表姐忽然生了病,我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对你态度不好了,母亲向你道歉。”
“母亲。”沈云枝缓缓抬头,“我昨天那么急切地想让郎中给表姐看病,她却一直逃脱,不肯让郎中看,你可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
宋娴沉吟片刻,“昨晚你走后她已经告诉我了,她是上次的事留下了阴影,担心自己再被外男碰,心里会害怕,所以才那么排斥,她也不是故意发疯,且昨日女医已经来瞧过了,说她已经染了风寒,发了高烧,我实在不忍让她再经受精神的折磨,枝枝,你也是女子,你应该知道一个女子如此排斥外男的感受,对吗?”
“我也是关心表姐,不是吗?”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再听到宋娴的话,沈云枝不免还是觉得心里难受。
“但你关心的方式不对。”宋娴沉声道,“你表姐受过的苦已经够多了,你就让着她一点吧。”
“如果她是装的呢?”沈云枝索性不再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什么?”宋娴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皱眉道:“枝枝,你说什么呢?你表姐哪里是那样的人?”
“表姐怎么不是那样的人?你给我和她一同准备嫁妆,就因为那嫁妆是别人与您的交情,所以送给我了,表姐都如此嫉妒我,就这样,母亲您也要毫无保留地相信她吗?我和她到底谁是您的亲生女儿?”
一连串的质问,让宋娴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宋娴意识到沈云枝的情绪变化太大了,于是忍不住说:
“枝枝,你怎么能这么说?她是你表姐,你们是好姐妹,我对你们二人都很公平,你不应该嫉妒她的。”
“是啊。”沈云枝深吸了一口气,“您总说,我们是亲姐妹,可我只有我哥一个哥哥,我没有什么姐妹,宋清妩是您的侄女,只是您的侄女而已,你待她比待我好,从她来我们家的那一刻起,你就一直这么做。
毫不掩饰地说,我嫉妒她,我羡慕她,我羡慕她无母胜有母,我羡慕她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她哭一哭,示一示弱,你就什么都不跟她计较了,我随了你的性子,要强,所以你对我受的委屈视而不见,宋清妩明知道你心软,把示弱当成一种手段,无数次拿捏你,你也次次都随她的愿,没有一次上钩。”
“枝枝!”宋娴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你不能这么说。”
“是不能这么说你,还是不能这么说宋清妩?”
“枝枝,她是你表姐啊,你怎么能……”
“够了!”沈云枝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她,“母亲,我不是怪你偏心,你对我也很好,我没道理忘恩负义,可宋清妩呢?她做了这么多错事,你有深究过吗?如果做了错事的人是我,你早就罚我跪祠堂三天三夜了,哪里还会这么整夜整夜地守着她?承认吧,你就是偏心。”
“我……”
宋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话。
沈云枝话也不说了,转头便离开了正厅,只留给宋娴一个淡漠的背影。
宋娴看着她的背影,心头竟然一阵酸涩。
青提在外侯着,见沈云枝出来,面露难色,“小姐,您对夫人这么说话,恐怕夫人会……”一时接受不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