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什么?”沈云枝淡笑了一下。
喜儿不高兴地嘟嘴,“小姐,夫人分明是偏心表小姐嘛,您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沈云枝但笑不语。
宋清妩拿捏着母亲心软,用点苦肉计,就能轻而易举地能得到母亲的疼爱。
昨天的事,让她明白一个道理,她也应该向宋清妩学学,还是应当学会适当地撒娇,若是态度太强硬了,母亲恐怕会怀疑。
沈云枝叹了一口气,还是要循序渐进啊。
梳妆好后,沈云枝便直接出门了,连去见宋娴一面,知会一声都没有。
宫门口,沈云枝在青提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随后,一个身着玄青色的男人上前来,“云枝妹妹。”
沈云枝抬头,看见他后,便屈膝行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苏子钦想伸手搀扶她起身,却又觉得可能不太合规矩,便将伸到一半的手缩了回去。
二人并排从宫门进去,苏子钦主动打开了话题:“云枝妹妹昨晚可是没休息好?”
沈云枝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好意思道:“昨晚确实没睡好,让太子殿下看笑话了。”
苏子钦的眸光闪了闪,“云枝妹妹,你与我是儿时的玩伴,小时候你总跟在我后面,叫我太子哥哥,为何今日却与我这般生分了?竟一口一个太子殿下的叫着,不觉得疏离吗?”
听到他提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沈云枝有些囧。
更囧的是,她小时候还磋磨过苏子钦,如今被当事人提起,她尴尬得头皮发麻。
宁贵妃是宋娴的闺中女友,五岁时,父母在外征战,她便被接进宫来,养在宁贵妃身边,直到八岁才回的沈府。
这三年,苏子钦是她的玩伴,她仗着自己比苏子钦小三岁,天天要苏子钦背她。
苏子钦一开始不肯,她就耍小孩子脾气,坐在地上哭。
宁贵妃又疼她,便直接下命令,叫苏子钦背她。
苏子钦不得已,只能按照宁贵妃吩咐的,背着她跑了好久,最终,他的力气用光了,自己也累趴下了,她还在一旁嘲笑他无用。
又累又气的苏子钦从地上爬起来,像拧个小鸡仔似的揪着沈云枝的衣领,作势就要打她。
沈云枝一看他来真的,立马就哇哇大叫,想叫宁贵妃给自己撑腰。
可这会儿宁贵妃已经睡下了,而且宫墙那么厚,宁贵妃哪里听得见?
求助无果,沈云枝只能求饶。
苏子钦气得要命,自己背了她这么久,她不知好歹也就罢了,还嫌弃自己没用,她说的求饶的话,他通通都听不进去,抬手就要打她的屁股。
眼看着苏子钦就要打自己了,沈云枝哇的一声直接哭出声来,然后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求饶道:“太子哥哥,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叫你背我了。”
一声“太子哥哥”,让八岁的苏子钦红了耳朵,他脸颊发烫地把提起来的沈云枝放回去,然后就跑了。
沈云枝并未意识到什么不对,看着他跑开的背影时,还不明所以。
后来,八岁时,沈青山和宋娴凯旋而归,沈云枝也就回到了沈府。
她渐渐长大了,知道君臣有别,也知道自己不应该没规矩,偶尔想起来,她还懊悔自己竟然那样对待过苏子钦,有一段时日,她甚至还做过噩梦,梦到苏子钦亲自来沈府罚她了。
那场面,真是丢人至极。
这样的回忆,对于沈云枝来说,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这会儿想起来,竟然觉得有些遥远。
“云枝妹妹,你为何走神?”迟迟不见她说话,苏子钦淡淡出声。
她猛然回过神来,忽然再次屈膝,低头,自责地对苏子钦道:“太子殿下,小时候的事,是臣女不懂事,望殿下海涵,原谅臣女。”
苏子钦盯着她的头顶看了一瞬,随即笑道:“在你眼中,孤就是这种记仇的人吗?”
沈云枝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咽了咽口水道:“臣女说错了,太子殿下宽宏大量,心胸宽广,海纳百川。”
苏子钦扶额,她说的也太夸张了些,海纳百川都说得出来。
“罢了,孤早已经不与你计较了,你也不必耿耿于怀,记恨在心。”他摆了摆手,语气似乎有几分无力。
“臣女没有……”沈云枝惶恐道。
“你不必在意,只需记得,你我有儿时的情谊,叫孤一声太子哥哥,也未尝不可。”
“臣女不敢。”沈云枝立刻道。
趁着苏子钦还未记仇,她得赶紧让苏子钦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若是苏子钦一直抓着以前的事不放,她可就惨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宁贵妃的青梧宫。
宁贵妃身旁的嬷嬷道:“沈小姐,娘娘在里面等您。”
“多谢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