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么抗拒被送出,宋娴也于心不忍。
她看向沈青山,眼神复杂,欲言又止道:“夫君……”
沈青山沉吟片刻,缓缓道:“清妩,为了你的名声……”
他话还未说完,宋清妩便立刻“嘭嘭”地磕起头来。
一边磕一边道:“姑父,清妩一定会听您的话,请您不要赶清妩走,清妩知道自己罪该万死,但求姑父看在清妩心系沈家的份上,给清妩一个知错就改的机会,清妩明白了,清妩不会再犯蠢,清妩绝对终生不嫁,一辈子待在姑姑和姑父身边尽孝,求姑父让清妩留下吧!”
不一会儿,宋清妩的额头就留了鲜红的印,配上她梨花带雨的脸,让宋娴更是动容地将手里的手帕抓紧。
她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语,让宋娴几乎哽咽。
到底是从小疼到大的侄女,和自己的亲生女儿无异,宋娴也不忍看宋清妩这般苦苦哀求。
沈青山叹了一口气,“我该说你什么好?我何时说过要赶你走了?”
宋清妩暗中松了口气,抬头故作惊喜,迫不及待道:“姑父当真不赶清妩离开吗?”
“你姑姑这般疼你,我与你更是亲如父母,云枝也与你这般好,今日之事不是你的错,且你方才已经说了,日后不会再出门,也能抵得住别人的流言蜚语,你已经这般为自己争取了,我便成全你,日后你如方才所说,待在府中,待来日风声过去了再说。”
沈青山的眼中逐渐柔和,却不是看向宋清妩,而是看向妻子宋娴。
宋清妩生怕沈青山反悔,连忙叩拜道:“多谢姑父。”
沈青山挥了挥手,示意婢女将宋清妩带回自己的院子里去。
宋清妩跪得久,此时膝盖已经疼得没有知觉了,于是被人扶着,一瘸一拐的离开。
沈云礼见宋清妩离开,这才起身,对父母道:“父亲,母亲,这事是我的失误,让清妩妹妹与枝枝受委屈了。”
“枝枝如何了?”宋娴只知宋清妩平白丢了清白,如今沈云礼这般说,她才想起,那是沈云枝的寝殿。
沈云枝摇头,“我没事,还是表姐的事比较严重。”
她暂时还不想让父母知道宋清妩的真面目。
宋娴是真的疼宋清妩,哪怕她的父亲是个临阵脱逃的逃兵,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罪臣,宋娴也并未因此连带着厌烦宋清妩,反而在宋清妩父母双亡后,主动将其接到家中,视作亲生女儿来疼爱。
连带着父亲也对宋清妩爱屋及乌,最终向陛下求情,留下了这个孤女,留在了沈府。
他们这般心善,乍然听到自己用心培养的侄女竟然是这样的白眼狼,恐怕一时接受不了。
拆穿宋清妩这事急不得,她得一步一步来。
沈云礼见沈云枝也不想说,只好闭了嘴。
“好了,云礼,如今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昭灵怕是等久了,你还是先去她那处吧。”
宋娴柔声对沈云礼说。
“母亲,我随哥哥一起回去。”沈云枝见状也起身道。
兄妹二人一齐出去,刚到门外,沈云礼就迫不及待道:“这么大的事,你若担心爹娘会担心,也应当告诉我,我这个做哥哥的若是也被蒙在鼓里,心里说什么也不痛快。”
沈云枝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哥哥已经知道这事的始末了?看清宋清妩的真面目了?
见沈云枝不说话,沈云礼哀怨道:“秦寂已经同我说了,你房中的香炉中掺杂了合欢香,若不是此香,清妩和三皇子也不会在你房中这般无所顾忌,还失了清白,今日之事,我必定查个水落石出,看看这家中到底是谁这么不安分,竟然想着算计主子!”
说到最后一句,沈云礼的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闻言,沈云枝愕然了一下,这才不确定地问:“香炉?我房中的香炉有问题?”
沈云礼看了她片刻,疑惑地问:“此事你不知?”
沈云枝摇头,此时心里却恍然大悟。
难怪她进房中没多久便觉得燥热不已,宋清妩和苏子烨也全然不顾今天的场合,大胆地在房中苟合。
起初她还以为完全是那个酒的问题,没想到香炉中的合欢香还起了这么重要的作用。
这会儿她笃定了,酒中必定有些许迷药。
见她乖巧摇头,沈云礼也不猜了,继续道:“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那些个大家闺秀怎么齐齐往你院中去,莫非她们早就知道你院中藏了什么秘密不成……”
话音刚落,沈云礼就猛地看向沈云枝,眼神带着狐疑,试探道:“妹妹,不会吧?”
若是这事是枝枝的手笔,似乎就有些逻辑了。
沈云枝依旧默不作声。
这事就是她故意的,司鹊羽一向性格爽朗,与自己兴趣相投,但最和宋清妩合不来。
司鹊羽是武将之女,看不惯宋清妩惺惺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