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忙碌了两天两夜,才有空回府。
罗景宁见到他的时候,他一脸疲惫,看起来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她不免心疼地说:“再忙也要抽空打个盹,看你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是不是没睡过一个整觉?”
她伺候着沈越梳洗,沈越接过她手里递来的帕子,敷在脸上醒神,只觉得浑身都松泛了不少。
肚子实在是饿了,他来不及多说,就捧着碗猛地吃了一大碗饭,才觉得有力气了。
“大家都是这么忙,这件案子,皇上交给京兆尹和刑部一起办理,我负责协助他们,因为怕有人逃跑,所以行动要求快,睡觉是没办法了。”
罗景宁端了一碗乌鸡人参汤给他,也知道谢明磊一案震慑了不少人,那些心里有鬼的官员,若是闻风而逃了,追缉起来也是麻烦事。
他们如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一干人等,的确是最稳当的办法。
沈越如今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了,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愿意分享各种信息。
“谢明磊一直不肯开口,还抱着一丝幻想,期望肃王能够替他周旋。可是,这条拐卖线上人那么多,有很多官员与他都有牵扯,他不说,旁人也会说。”
“只要有一个缺口,那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罪证,来办谢明磊,他只能死。”
沈越和谢明磊没有私仇,但是谢明磊踩着这么多人的人生,来堆积自己的政绩和财富,这种做法,实在让沈越深恶痛绝。
须知,直至今日,谢明磊依旧认为自己没有错。他和沈越说的是,他在酒泉郡为百姓谋福祉,经营好互市,激励经济发展,还修桥修路,又增加了酒泉郡的人口,哪一样不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他是一个能干的官员,朝廷需要他这样的官员,沈越不该抓他。
这些话,简直是冥顽不灵。沈越通过查账,已经发现了,他办的这些好事,资金来源都是拐卖人口得来的暴利,所以,他不需要国库的银子,也不需要花自己一分钱。
牺牲了那么多人的幸福,成全的不过是他的名声和官威,他还能借此得到皇上的称赞,真是占尽好处。
这种人,根本就不该为官。
罗景宁替他夹菜,“祖母今天问了你在凉州那些事的经过,我觉得,她有些担心你。”
沈越冲她安抚一笑,光说祖母担心,景宁也是担心的吧。
“得罪人是肯定的了,之后的路,我也想好了怎么走。”
罗景宁看了他一眼,对上他暗沉的目光,看来,他是想好了,这场夺嫡之争,他必须要入局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既然人家都要对付我们了,我们不能墨守成规,坐以待毙。”
沈越眼睛一亮,他知道,她已经明白他的想法了。
赵铖派人杀他们,赵镶当初也配合赵锐想要杀了罗景宁,这桩桩件件,沈越怎么可能不计较。越国公府若是一味保持中立,等赵镶真的上位之后,只怕也不会有好下场。
“祖母睿智,很多事情看得比你我都明白,她不会阻止我的。”
其实,沈越在赵钰和赵镶之间,本来就更欣赏赵钰的行事作风。如今走到这一步,也不算太过为难。
“若是肃王和你选择一样呢?”
肃王虽然交了兵权多年,可是依旧在军中有威慑,他如今富可敌国,钱对于夺位来说,那是太重要了。
沈越的优势在于华阳长公主对于皇上的影响,也在于皇上对沈越的看重。
但是,肃王是皇室宗亲,在很多场合都有话语权,所以若是肃王也选择了赵钰,说不定赵钰要为了肃王对付沈越了。
若是那样,沈越岂不是腹背受敌?
沈越却信心十足地说:“不会了,出了谢明磊这件事,赵钰绝对不会要肃王。”
赵钰的性格里,有一点是沈越最欣赏的,那就是他有底线,这也是他比赵镶强的地方。
沈越吃饱喝足,洗了个澡,才觉得舒坦了。他正拉着罗景宁,准备温存片刻,就听到外头有人来喊:“三爷,老夫人喊您过去春樱院。”
已经天都黑了,他以为李氏有什么急事,就还是去了一趟。罗景宁看着他出去,什么都没说,拿着一本园艺种植书籍在灯下看着,顺便等他回来。
沈越来到春樱院,李氏看到他明显瘦了,难免埋怨罗景宁:“你说你,非要带着她出门,有什么用?”
“一个女人,还不懂照顾自己的男人!”
“娘看你都瘦了好几斤了,明天我就吩咐厨房,每天给你炖一盅补汤,好好补养,不然娘看着都心疼。”
沈越看着她,冷静地说:“与景宁无关,是我最近太忙了,过一阵就好了。”
“无关!”
“你就护着吧,她能顶什么用!当时我就让你把蜜枣带着,你非不肯,如今吃苦的还不是你自己?”
“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