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最近十分不顺。
柳世宽虽然是庶子,但是他的姨娘受宠,他爹柳秀成对他暗地里十分疼惜,虽然比不得柳世周这个嫡长子,但是也差不了太多。
柳秀成正准备今年在朝中谋个闲差,让柳世宽也能有一个体面的前程,好给他说一门亲事。没想到,这个混不吝的小子,正月十六一早留了一封信,离家出走了。
他去了大西北。
说要投军历练,不想在家里无所事事虚度光阴。
柳秀成那个悔啊!早知道给他请什么武师傅,若是他手无缚鸡之力,还敢给他跑西北边境去吗?柳世宽的姨娘一早就对着柳秀成哭得死去活来,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她后半辈子的指望,她能不哭吗?
柳秀成还是心疼她,也稀罕柳世宽,马上就派人沿路去找。只是,柳世宽那匹马不寻常,想必很难追上了。
过了一会,安乐侯上门了,原来柳世宽不仅自己走了,还把安乐侯府上的庶子邓中仁也拐走了!
柳秀成气得早膳都吃不下了。
还好安乐侯对那邓中仁并不上心,他亦不敢得罪柳家,不过是登门问一句罢了。柳秀成只得拿了不少礼物,好好把人送出门去。
这个混小子,若是抓回来了,他可不要打一顿。
哪知道一事未了,一事又起。那沈越去年才升了一次官,今年居然又升一次。还是在他们柳家刚刚算计了他之后,这可真是令人如鲠在喉。
柳世周一脸沉郁之色:“若知道他要升迁,元宵就不该动。只是,这件事,皇上瞒得紧,姑母在御前今日不曾打探得到消息。”
柳秀成忧心地说:“如今只怕已经把人得罪死了,当时我就说,不该这般冲动,凡事留一线总好。”
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只因广陵王对沈越有气,觉得他不识抬举,拒绝柳家就和拒绝广陵王没有什么区别。
又遇上了赵锐之事,广陵王自然顺水推舟了。他不是要弄死沈越,毕竟若是沈越真出了事,华阳长公主只怕不会罢休,皇上说不定也要插手。
他们只是想教训一下沈越,顺便把罗氏铲除了,再图后计。
毕竟,打压和拉拢有时也就要掺和着用,才能把人收服。
若是提前知道皇上打算让沈越进内阁,他们又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沈越呢?
“爹,他没证据,不过是猜的吧。”
嫡次子柳世方任刑部都官郎,虽然政绩平平,能力不显,但是为人也算沉稳,商议大事的时候也少不了他。
柳世周冷笑:“猜的就行,根本不需要证据。你以为沈越是那种行事端方的君子吗?看他对赵锐,那个时候,赵锐可还是安阳王世子,他就敢私自阉了他,可见他胆大狠辣。”
“这一次我们得罪了他,他又进了内阁,以后一定会想办法给王爷使绊子。”
沈越原来是羽林中郎将,和朝政关系不大,他们当然不担心得罪他。京城里,明面上想动谁,都不是那么容易的,私底下的手段,就看谁本事大了。
但沈越这般黑心,元宵夜吃了一个大闷亏,一定会报复的。
“那怎么办?”
柳世方皱着眉,“当初就不该退婚,若是明珠那时候能嫁到沈家当望门寡,沈越定然会站在我们这边,如今岂不是形势大好。”
柳秀成叹息,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柳世周不喜欢后悔,他道:“过去的事,提了没意义。你在朝中小心点,日常办差别让人抓住小辫子。我估计,他会从我们身上入手。”
广陵王毕竟是皇上的儿子,沈越很难动他。但是柳家不一样,论与皇上的亲近,十个柳家比不过沈家,谁让他们家的老祖母是皇上最敬重的长辈呢。
沈越下了朝回来,罗景宁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来来回回打量着他,看得沈越不明所以。
“今天腿还疼吗?”
沈越笑着问她,然后伸手要扶着她,罗景宁轻轻把手搭在了他的臂弯:“好多了,小方大夫的药十分有用。”
“方才为何这样看我?”
沈越扶着她落座之后,就准备起身进内室换衣服。罗景宁拉着他的袖子,声音甜丝丝地说:“我看看我的小阁老,怎么,不许看吗?”
沈越扶额,对上她调皮的视线,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晚上看个够。”
他的眼神带着点颜色,罗景宁脸一红,手就松开了:“不正经!”
沈越得意地看着她,“和自家夫人,太正经怎么行。”说罢,就大笑着进屋去了。
罗景宁含羞瞪了他一眼,只觉得心里像开了花一样。经过这次杜瑶当妾的事情,她对他又多喜欢了几分。
其实,遇上他,也算她的幸运。她会好好珍惜他们之间的感情,维系他们的婚姻,能走多远不要紧,她过得开心就好。
沈越换下朝服,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金边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