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瑶跟着罗景宁来到了外头,上了马车,秋菊递过来一杯茶,她喝完了之后,才想起来,她还不知道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是何人呢?
“我姓罗,夫家姓沈,夫君是越国公府的沈三爷。祖母,也就是华阳长公主前一阵收到了青阳公主的去信,伤心过度晕了过去,家里上下都忙了一阵。”
“祖母病好之后,就让我们夫妻过来接你,这也是为何耽误了这么久时间的原因,差点就害了你了。”
原来如此。
华阳长公主并没有不理她。
杜瑶心中涌出一阵暖流,这一段时间因为张零、杜安国,她觉得世上冰冷冷的,如今看到罗景宁微笑的眼神,才发现人间还是有温情的。
“论辈分,你该称呼我夫君为表哥,我就是你的表嫂了。”
“表嫂……”
杜瑶喊出来,眼泪也流出来了。
她在这世上,还是有亲人可以依靠的。
罗景宁递过去一张帕子,叹息一声:“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世上最难认清的本就是人心,有些人本就不值得你伤心。想一想,你拥有你外祖母最真挚的呵护,比很多人都强上十倍百倍。”
杜瑶的脑海涌现出昔日外祖母慈爱的模样,的确如此,她本就是身世坎坷,可是成长至今,可以说没有吃过一点苦头,比起很多人,她该是幸福的。
“多谢表嫂开解,瑶儿明白了。”
她擦干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罗景宁。虽然见面时间很短,可是,杜瑶很喜欢这位表嫂,觉得她进退有度,温暖和熙,和她在一起真舒服。
马车外头传来一声问询:“夫人,爷问接下来做什么?”
罗景宁道:“咱们先去张家吧。”
“那张零要宴请爷和夫人,接风洗尘。”
“不必了,我们和他本就没有关系,没必要应酬他。”
莫来得了回话,立刻就走开了,杜瑶有些神奇地看着罗景宁,表哥竟然听表嫂的吗?男主外女主内,怎么舅舅宴客,表哥竟然不能做主吗?
表嫂这么厉害吗?
罗景宁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这样看着我?”
杜瑶脸一红,觉得自己失礼了,她低着头小声道:“就是觉得,表嫂,很有主意。”
罗景宁略微思索,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话……,主要是,来的路上沈越就说过,杜瑶是个姑娘家,许多事他出面不太好,容易引起误会,两人早就商量过了,关于杜瑶的许多事情,还是由罗景宁出面解决。
这也是为何沈越处处以她的意见为先的缘故。
沈越能如此避嫌,她当然高兴,也就揽下了这桩差事。等看到了杜瑶,这小姑娘长得白净斯文,罗景宁对她多了几分好感,又想到她被亲人算计,心里怜惜她,做起事来就更为杜瑶着想。
“你也不错,知道了张家和杜家的险恶用心,敢到杜家来拒婚,真厉害。”
杜瑶猛然抬头,惊喜激动,“表嫂真的觉得我做得对吗?”
“对啊,你差点都被推到狼窝了,若是不知道反抗才是傻呢。别信他们说的什么规矩、礼数,这些人都是因为得了利益,才想用这些虚伪的条框束缚你。”
“若是他们被人逼入绝境,只怕做得比你更过分。你看看,利字当头,他们做出来的事情,可有半点廉耻之心?对付无耻之人,不可和他讲理。”
杜瑶从小被教导的就是贞顺贤惠,孝顺长辈,她这是第一次公然反抗长辈,心里也有许多不安。罗景宁的话,无疑是对她的肯定和鼓励,她也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沈越得了罗景宁的话,也离开了杜家,张零派了个伶俐小厮偷偷回家报信,让宋氏做好准备。他则是跟在沈越身旁,不停介绍西河郡的风土人情,向沈越献殷勤。
张零一路说得口都干了,沈越愣是一个字都没理他。
就像罗景宁说的那样,他们和张零本就没有关系,他又是这样无情无义的小人,沈越根本不屑搭理他。
张零在大冬天里,急出了一身汗,心里对沈越对杜瑶都含了一股恨意,可是却不能发作。
终于到了张家,罗景宁只是随意朝宋氏点头示意,就让杜瑶带她回来她的小院。宋氏听到小厮说的,也知道这些人身份贵重,得罪不起,可是她是县公夫人,何曾被人这样轻慢,心里对罗景宁十分反感。却不得不在张零的注视下,紧随罗景宁的脚步。
到了杜瑶居住的院落,罗景宁才恍然大悟一般,她道:“张夫人不必客气了,我是瑶儿的表嫂,第一次见到她,还有许多体己话没机会说呢,夫人且去忙吧,让我们先说会话。”
宋氏能怎么办,只能离开了。
杜瑶崇拜地看着罗景宁,就差摇摇尾巴了,罗景宁失笑,摸了摸她的脸:“有些人,你不能跟他太客气,会打蛇上棍的。”
“按照我们的计划,是要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