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前世今生,还从未受过如此窝囊的气,翻身骑上马,向着北平提刑按察司而去。
张玉看着朱标双眼血红,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朝着身后的一众将士打了个手势,便一同上马,紧跟在朱标身后……
朱标的马骑的很快,不到两炷香的时间,就来到了北平提刑按察司。
北平提刑按察司的门前,围着不少看热闹的百姓,正七嘴八舌的说些什么。
朱标见到这如此多人,便下马将人群拨开。
围观的百姓,约有近百人,朱标拨开了四五层人,才看到站在最里面,一身污物与血迹,手上提着刀的纪纲。
而在纪纲的面前,有一对母子,母亲抱着孩子,浑身鲜血的跪在地上哭泣。
而躺在她怀中的少年,正从胸口处缓缓流出血液,早已失去了生机,变成了一个空壳。
那少年看起来与韩卢的年纪相差不大,不到二十岁的模样。
因为长期吃不饱饭,蜡黄色的脸上满是尘土,唯有失血过多,才让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苍白之色。
“这还是人吗!这里李寡妇十几年前老公打仗死了,留下她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现在儿子被官兵砍死了,她一个人无依无靠,这可怎么活啊!”
“我听到她们喊官兵杀人了,起初我还不信,特地跑来看看。
我只能说,只要是假的该有多好啊!”
“哎?那杀人的官兵,不是纪纲那小子吗?
一个月前还跟咱们发钱来这,你们记不记得?”
周边的百姓见到这番场景,都十分憎恶杀人官兵的行为,纷纷指责。
但随着大家发现杀人的官兵是纪纲后,嫉妒的语句便纷纷冒了出来: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纪纲突然当上官了,就不把我们这些百姓当回事了,还当街杀人!
他难道忘了,他曾经也是一个养猪户了吗!”
“果然这人啊,就不能过的太好,生活条件一好上来了,人就开始忘本了,这还只是个衙门里的官。
若是让纪纲这小子当上了应天府里的官,岂不是要把我们北平城的百姓都杀个干净?”
“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这纪纲没老婆,好像还和这李寡妇有点暧昧不清呢!”
“是啊,纪纲家和这李寡妇家,就隔了两条街,你们说,这算不算是纪纲,公报私仇啊!”
众人恶毒的猜疑,让纪纲面色难堪,却又没办法反驳。
而那死去孩子的李寡妇,从始至终也没出说过一个字,只是跪在一旁,用手摸着那死去孩子的脸, 默默的流泪,仿佛这个世界被割成了两半一般。
朱标看的出来,那李寡妇母子二人绝不是假扮成的农户,是真真正正实打实的平民百姓。
朱标见纪纲一脸茫然拿着刀,看着地上死去的孩子,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其中掺杂着的不解,与仿徨无助,显然是与那李寡妇相熟。
朱标见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事情也越闹越大,在这么闹下去,怕是要搞得人尽皆知!
朱标当机立断,踏步上前,对着纪纲就是一个耳光。
“啪!”
一声脆响,朱标用的力量极大,直接让纪纲的嘴角流出血来。
纪纲一楞,回过神来,见到朱标站在自己面前,急忙想要下跪:
“皇……吴大人,我没杀人,是……是那些人陷害我……”
还没等纪纲说完话,朱标就又是一脚踢在了纪纲的下巴上!
“噗!”
纪纲即便身手再好,也不是朱标的对手,下巴中了朱标一脚,当即仰面朝天,重重的摔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手上的刀也随之调到了一旁。
纪纲进了北平提刑按察司已经有一个月了,在北平提刑按察司所处的位置,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无论是大明律,还是大明诰都背的滚瓜烂熟,自然清楚朱标为何会对自己动手。
“咳……吴大人,我是被陷害的……这李姐姐就住在我家不远处……对我和我母亲极好……
李小五是我看着从小长大的,就像我亲儿子自己一样,我怎么舍得对他下手……”
纪纲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面咳血,一面不住的摇头,一脸痛苦的对朱标说道。
纪纲话音刚落,人群中突然转进来了一人,朱标抬头一看,正是刚刚才见过面的孟善。
孟善喘着粗气,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显然就是刚刚跑回来的,见到纪纲杀了人,顿时捂住脸,着急的说道:
“哎呀!
这算是怎么回事啊!我刚跑回来,还没打算通告你呢,怎么就杀人了!”
朱标看着孟善,脸上有些不悦:
“孟善,你先回去吧,这没你什么事了。”
孟善看着纪纲脸上红色的掌印,在一想到刚刚在外围听到的话,便觉得这事蹊跷,便悄悄的走到了朱标身旁,轻声说道:
“吴大人,这纪纲在我手下兢兢业业,为人聪明且不急躁,这事我看是不是要从新商量一下?”
朱标扭头看向孟善,脸色不悦的说道:
“滚!哪凉快,哪待着去,别在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