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五年,八月十四日,鸡鸣时分。
户部在应天府的所有城门出口,贴上了江夏侯周德兴被处死的通告。
周德兴全家三百三十余口人,被灭满门的消息一经传出,很快就传遍了应天府内外。
邸报也同时发遍了各个宅邸,通报了江夏侯周德兴,因其子周骥秽乱宫闱,罪无可恕,便将江夏侯周德兴满门男丁抄斩,女眷送往教坊司,降为乐籍。
几乎所有的底层百姓,都或多或少的,被这些有权有势的官员欺辱过。
所以每一次有朝廷命官被抄家灭门的消息,百姓都是连连叫好!
周德兴这次也不例外,不仅通报张贴出去还不到一个时辰,就被群众的口水吐的稀烂,让镇守的侍从不得不在张贴一张,用于民众泄愤。
连街边的说书先生,也为周德兴编出了无视律法,坑害百姓的形象,每个说书先生的身旁,都聚集着许多的百姓,听说书先生从淮西二十四将开始讲起……
应天府东宫,侧房。
侧房内如往常一样,不断传来朱允熥的惨叫。
一位容貌姣好的宫女,面色慌张的从柔仪殿跑到了侧房内,轻轻敲响了侧房的门:
“主子,吏部尚书詹徽大人,正在柔仪殿等您,说有要是商谈。”
宫女的话刚说完,朱允熥的惨叫声便停了下来。
待到侧房打开,吕氏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从侧房门内走了出来。
吕氏的手上沾着星点乌黑血迹,站在门前用手帕擦拭干净,整理好衣冠后。
看向了一旁的宫女,只见这宫女容貌靓丽,不似寻常宫女一般,便疑惑的问道:
“你这奴才有些面生,是什么时候,又是谁委派进了这东宫的?”
宫女朝吕氏行了一礼,小声说道:
“奴才是前几日,由吏部尚书詹徽大人调进来,服侍主子的。”
吕氏伸出手,掐起宫女的下巴,脸上露出了一副玩味之色:
“生的一副好皮囊,不加以利用可惜了。”
吕氏说完话,便将侧房钥匙交到了宫女的手上,轻声说道:
“把侧房给我锁好,一会去尚衣监,传我的命令,换身干净的衣裳,从今以后,就由你来服侍皇孙朱允炆起居。”
“是,奴婢遵命。”
宫女脸上带着惧意,接过了钥匙,怯怯的答应道。
吕氏吩咐好后,便向柔仪殿走去。
吕氏一踏进柔仪殿,便看到吏部尚书詹徽站在殿内踱步,脸上一副焦急。
吕氏虽然和郭宁妃二人,掌握了东宫西宫,这些都是皇上默许的,毕竟一个是太子妃,一个是皇上的宠妃,皇上对这事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弄出人命,随她们二人折腾。
但这朝堂之事是决不许二人染指半分,所以吕氏所有关于朝堂的消息,都由支持朱允炆的吏部尚书詹徽传递。
见到詹徽站在柔仪殿焦急的踱步,吕氏的心头便是一沉,朝着一旁的太监与宫女一挥手:
“都滚出去,没有我的话,不许进来!”
太监与宫女听到话后,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退出了柔仪殿。
詹徽见太监与宫女离开,便急忙开口:
“太子妃,江夏侯周德兴被锦衣卫处死了!”
吕氏听到詹徽的话,面色巨变,反问道:
“詹徽,周德兴十几天前,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
怎么突然就死了?出了什么事?是我们的事被皇上发现了吗?”
詹徽脸上冒出了虚汗,神色慌张的说道:
“这事我也是刚刚知晓的,朝廷里发来的邸报,说是因为江夏侯的长子周骥,秽乱宫闱才被处死。
但是这秽乱宫闱的帽子,可是我亲自扣在周骥头上的啊!
皇上和周德祥是同乡,出生入死,一路拼命打下来的这大明江山,怎么可能就因为周骥就杀了周德兴满门啊!”
吕氏听到詹徽混乱的话语,有些不解:
“詹徽,你慢点说,我听不太懂,这秽乱宫闱有和你有什么干系?”
詹徽叹了口气,对吕氏解释道:
“太子妃有所不知,今年五月八日,周德兴正在闽地练兵,筑城抵御倭寇的入侵。
当然这批闽地的兵,便是我们自己的亲卫兵,看似是效忠皇上的,但实则是为了给咱们的皇孙朱允炆,以备不时之需的。
但周德兴那个该死的儿子,显然是嚣张跋扈惯了,居然在应天府秦淮河的酒楼里,惹是生非吊打细民,恰巧被刚刚救了宋国公冯胜的戴原礼,戴太医看到。
戴原礼那老东西身边还带着锦衣卫,和周骥起了冲突,直接就把周骥扭送到了刑部。
刑部尚书杨靖是个死脑筋,当时就把这事捅到皇上哪里去了。
皇上最是厌恶欺凌平民的官员子弟,当即就要把周骥发配到奴儿干都司流放!”
吕氏听到詹徽如此说,脸色变得不悦,声音狠厉的说道:
“周骥这小王八蛋想什么呢?
都这个节骨眼了,他还给咱们添麻烦!”
詹徽擦了一把汗,继续说道:
“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也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