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和田九诚荀喜韩卢三人,在秦淮河畔逛了整整一天,最后大大小小的买下将近十家商铺。
商铺的价格谈下后,朱标都将原店主留在店中继续做生意,反正自己现在只是要将财产分散,省了被人惦记。
等到四人一同回到轻烟楼时,轻烟楼却已经被许多的百姓团团围了起来。
朱标见到这番情景,当即就将面具戴在了头上,毕竟因为大明宝钞一事,现在的自己也算是这应天府的名人了,稍一不小心,惊动了一些高官,把自己认出来,那可就完蛋了。
朱标带好了面具,拨开围观的众人,看向了轻烟楼内,发现一个身材瘦弱的汉子,正蹲在地上对着一个年约八九十的老头哭天抹泪,而黄潇正站在一旁眉头紧锁,显然是这里有什么蹊跷。
“爹啊!你快醒醒啊,儿子好不容易才在王府里赚了笔钱,想着您把我拉扯这么大,都没吃过什么好吃的东西,便带着你来这闻名于应天府的轻烟楼奢侈一把。
谁知道你吃完东西了,还没有半刻,就倒地不起啊!”
男子说完话,便用眼睛恶狠狠的看向了黄潇,显然是意有所指,而黄潇身为厨师,听了那男子的话,自然也要为自己辩护:
“你别在这里鬼扯,我们轻烟楼开了足有一个半月,从来没有人吃过饭就倒地不起的,先不说这你爹的这个症状,单说就算是我要害你,给你放了砒霜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毒发啊!”
瘦弱汉子一面流泪,一面和黄潇对质:
“你的心好狠毒啊!居然还想要用砒霜来毒害我们父子!”
黄潇是个流民出身的人,还担当过山寇的首领,见到这种人心中当即就明白了,这是有人来故意找茬,便不再理会那男子和老者,对着围观的众人说道:
“各位乡亲父老们,我是轻烟楼的厨子黄潇,我用我的人格担保,轻烟楼的菜绝对安全卫生。
我们轻烟楼的老板,每日给我们的经费都极为充足,我们的菜上午买了,下午就回卖光,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单单给他下毒?”
黄潇的话,说的很是中肯,若是平时,大家必然要仔细思索一番,在下定夺,但是轻烟楼这两天的行为,已经让大家知道,轻烟楼是有钱人了。
人的嫉妒和羡慕是无穷无尽的,得知轻烟楼有钱后,黄潇身为其中的管理者,在外人看来自然身价不俗,那就和民众不是一个战线上的人了。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更愿意维护那个,看起来和自己相处不多的弱者,便纷纷对着黄潇口诛笔伐:
“看这个叫黄潇的家伙,凶神恶煞,膀大腰圆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轻烟楼最近怎么回事啊?开了不到两个月,怎么隔三差五就能听到他们的事?真是晦气!”
“可不是吗,刚开业就和醇香酒楼杠上了,听说他们老板也是个恶人,还掌掴了醇香酒楼的许老三呢!”
“嗯,我还听说这轻烟楼的老板,是谁家的富家公子,开这件轻烟楼也是为了和户部搞事情,为的就是把大明宝钞抬上去!”
跪在地上的汉子,显然是看出来群众是向着自己的,心中很是开心,用手指着黄潇,继续叫骂:
“一定是你!
一定是你这轻烟楼的厨子,偷偷的将好的食材替换掉了,让我们这些客人吃坏了过期的东西,或者是酒水有问题。
我爹八十九了,还能下地干活呢,怎么吃了你的酒菜,反而就躺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男子一边用手用力的摇晃老头,一边朝着百姓们哭诉,显然是想要把事情闹大。
朱标看到这个场面,第一个反应便想到了有人来这里碰瓷。
自己的轻烟楼前两天搞出大明宝钞这么大的事,必然得罪了不少的人,若是没有人过来搞自己,反倒才是奇怪的事。
碰瓷嘛,无非就是要钱罢了,让这么多人看着,轻烟楼的生意以后也不好做,大不了破财消灾了。
朱标正打算要上前,去帮黄潇摆脱困境之时,田九诚却一把拉住朱标的衣襟,眉头紧锁的说道:
“念兄弟,你先别过去,这事有点蹊跷!”
朱标听到田九诚的话,以为田九诚是忌惮什么,但扭过头看向田九诚时,发现田九诚的眉头紧皱,一副严肃的模样,用手指着地上,显然是发现了什么事。
朱标便顺着田九诚的手势,看向了地面上的老者,这一看朱标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因为此时那老者面色铁青,身体僵硬,眼睛瞪的滚圆,却丝毫不动。
“已经死了?”
朱标凑到了田九诚的耳边,轻声问道。
田九诚皱着眉点了点头:
“嗯,我之前在沔县当和尚的时候,当时饥荒死的人太多了,经常有许多的人家没有钱,就将尸体放在我们寺庙门前,希望借由寺庙的力量,来帮助他们的家人轮回转世。
而当时饥荒遍地,寺庙里的住持都自身难保,都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哪有功夫管这些人。
我们这些地位低下和尚,为了保存体力,最后就都把这些流民的尸体,扔到了后山的山下。
见得多了,自然也就能认得出这人死没死,死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