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在大道扩开,北彧小公主透过安车纱幔瞥着崔雪时驾马而去的身影。
眸中露出些许不一样的神色,原来女子也可以如此潇洒骑马吗?
狂风呼啸,剑起剑落,崔雪时坐在马背上拔出那柄桃花剑,白衣杀手朝她对准弓弩。
崔雪时立刻倒下腰,夹住马肚平平躺在马背躲过杀意箭簇,毫无惧色!
此时她身上的伤都已大好,没有一处能拖后腿。
崔雪时身形轻晃,直起腰身对着杀手就是一砍,鲜血飞溅,他从马背侧面径直摔下,赤血砸进黄土!
崔雪时利用身体的轻盈弯腰捡起杀手落地的弓弩,接着踩在马背上借力朝他们射出箭簇,已见数人倒地!
沈南瑾难得遇到强敌竟生出贪战心思,硬是丢了手里的剑以赤手空拳面对杀手的箭。
“糟了”他手上的伤却在箭簇射来时突然发痛,眼看避之不及,身后箭簇急来刺飞白衣。
差点就成亡魂
沈南瑾心惊肉跳回过头,眼见身后的紫衣女子稳立于马背。
这双眼里的坚韧对沈南瑾有着极强吸引之力,但很快她定眼向他看来,目中又多了厌恨。
“崔雪时”沈南瑾回想起从前曾骂她狭隘,不够大度。
但如今他即将得痛快一死,竟是崔雪时救了他?!
她怎会救他呢?她不当是期盼着他快些去死吗?
沈南瑾心里瞬间冉上愧疚,但很快又生出气愤,救他做什么!是想挟恩图报,还是想牵起他的惭愧?
可他一想,自己凭何惭愧?
崔雪时退婚不过半月就和沈阙卿卿我我了,他凭什么要因为她相救就惭愧!
崔雪时瞪了他一眼,本是想一箭直接在此射死沈南瑾的,反正场面混乱,不小心射穿他的脑袋也不算什么
谁曾想这残渣居然好巧不巧的躲开了!
下次总有你死的时候。
她嘴里哼了声,重新坐上马背夹着马肚冲向其余白衣杀手。
胡广仁打得甚累,风沙拍着眼睛都快让他看不清,他手脚发酸,侧头一见崔雪时迎上来帮忙忍不住要哭了。
他带着哭腔颤音来了句,“崔郡主好样的!”
崔雪时脸上黏着血,微是斜睨着胡广仁嗯一声,接着便举剑令身后禁军道:“围!”
“围!”众多禁军、北彧守卫如汹涌潮水,紧紧握着手中兵刃朝白衣杀手靠拢。
我多敌寡的局面下,那些白衣杀手很快就被困在人群中央。
眼见是绝没有逃跑的空隙,他们咬牙举剑抹上自己的脖子。
崔雪时眼疾手快薅住一人的白衣,夺了他手里的剑将他按跪在地。
崔雪时知道,直接说出这些人是万俟皇业派来的很难有说服力,所以她留下一人,假意问他,“你是谁派来的?”
禁军上前押住挣扎的白衣杀手,只见他重重摇头,怒目睁看地上的剑。
胡广仁叉腰喘着粗气走上前掀开他的斗笠,却见他张着嘴,可嘴里竟然没有舌头!
“这这、这怎么问怎么被拔舌了!”陈柯从禁军里窜出头惊叹。
崔雪时见此心中一震,对陈柯道:“抓回刑部审问,不能说话总有墨笔,要是不会写字”
“我就将你主子的名写下来,你总有手,会按手印,毕竟刑部手段毒辣,三百三十道利器可一一往你身上试。”
崔雪时学着父亲审问敌人的表情,“三刀六洞,千疮百孔,你不交代清楚,连死都是奢求。”
这么戾的吗胡广仁听着崔雪时的话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那杀手也肉眼可见的发慌,陈柯令道:“带下去!”
禁军带走了那人,陈柯见崔雪时转身要走也忙跟上,随在她身旁伸出大拇哥,“郡主威风,不愧是将门之女!”
“就是不知您是如何找来礼部尚书和禁军统领的?”
陈柯远远就看见了城门安车旁的甄复之和统领。
沈阙是这位禁军统领的救命恩人,他顾及沈太师听从崔雪时的话倒是不足为奇。
只是这小老儿甄复之没有皇令怎会出宫?
所以陈柯疑道:“陛下醒了?”
崔雪时随意擦了擦脸颊的血,“没有,陛下吐血毒解后又睡了过去。”
“那您是怎么搬来礼部尚书的?”陈柯实在好奇。
崔雪时却是无言,抿着唇走到北彧小公主的安车后。
站在马车前的甄复之还在向那位姑姑解释,“公主受惊实为齐国之失,望公主莫要因此受气才是。”
完颜娆低垂着脑袋抠着手指,身在异国的她哪有资格气?
她本要说句无碍的话,但姑姑却依然不饶着说:“我大彧国的公主也是千宠万爱长大的,受尽大皇疼爱。”
“此番和亲,我国愿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