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棠院里,葛氏愁容满面:“我的小日子一向很准,上个月竟然没来,这个月也没来,我该不会是……怀上了吧?”
那可不就是怀上了,看来那一碗助孕药,灵得很。春红忍住笑,宽慰她:“大奶奶,您已经及时服过避子汤了,怎么可能怀孕。”
倒也是,葛氏放了心。按照日期推算,如果她怀孕了,那肯定是板儿的种,顾致礼绝对会撕了她。
“那我的小日子,怎么总不来?”葛氏又问。
春红道:“您最近吃什么都没胃口,精神也不好,看这样子,应该是绝经了。”
她才四十二岁,就绝经了?但也不是不可能。
葛氏有点担心:“要不让吴今来给我瞧瞧?”
这时外头传来了脚步声,春红把门一开,原来是顾致礼来了。
顾致礼走进门来,狐疑地看了葛氏几眼:“你要请吴今做什么?”
葛氏正要回答,却见春红站在顾致礼后头,连连给她使眼色。
她猛然间反应了过来,她绝经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顾致礼。
因为绝经,意味着失去了生育能力,说明她是个没有任何用处的女人了。顾致礼一旦得知,就能名正言顺地纳妾了。
自从板儿的事后,顾致礼本来就不肯再睡她了,如果再纳上几个妾,生几个儿子,她后半辈子就彻底没盼头了。
葛氏赶忙把原本要说的话吞了回去,改口道:“我最近夜里睡不踏实,老是做梦,想把吴今找来,给我开几副安神的药。”
“你人不怎么样,毛病还挺多。”顾致礼鄙夷地哼了一声,兀自进了她的卧房,翻箱倒柜。
葛氏连忙跟了进去:“你要找什么?”
“银子!”顾致礼毫不隐瞒,“怡红院新到了花魁,我得去尝尝鲜,但手头的银子不够,来你这里找找。”
难怪他会破天荒地来梨棠院,敢情是为了拿她的银子,去睡别的女人!
葛氏气得脑子嗡嗡作响:“顾致礼,你竟敢睡伎女!”
“我不睡伎女,难道睡你?”顾致礼嗤笑,“你要让我跟小厮睡同一个女人?我嫌脏!”
“那又不是我情愿的,那只是个意外,你凭什么嫌我脏!”葛氏冲过去拦他,不许他翻箱子,“今天你就算把我打死,也休想拿走一文钱!”
“就凭你一个破鞋,也敢跟我抖狠?”顾致礼把她摁倒在地,狠狠地捶了几拳。
葛氏拼命挣扎,哭天抢地。
春红生怕顾致礼把葛氏打小产了,赶紧过来劝:“大爷,您这样下死手,万一大奶奶带了伤,明天请安的时候老太君问起,可要怎么答呢?”
顾致礼这才住了手,抢了葛氏头上的首饰,扬长而去。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太欺负人了,我活不成了啊!”葛氏满地打滚,边哭边骂。
顾远风脚步匆匆地进来,差点被葛氏绊倒。
他赶紧把葛氏扶了起来:“娘,你这是在撒什么泼?”
葛氏抱着他大哭:“远风,你爹他不是人,他把我的首饰抢走,拿去包怡红院的花魁了!”
顾致礼逛怡红院的事,顾远风早就知道了,但他又能做什么?
他只能安慰葛氏:“娘,你想开点,爹在外头鬼混,总比把女人带回家好吧?”
哪一样都不好!葛氏恨意难消,眼泪止不住地流。
顾远风有点不耐烦了:“娘,你先别管我爹逛怡红院了,苏大小姐那边,出大事了。”
葛氏一愣:“她怎么了?”
顾远风先把春红支了出去,才道:“苏大小姐怀孕的事,差点被苏芩秋和候爷发现了。她因为这事儿,吓破了胆,逼着我在七天内娶她过门,否则就挺着肚子,吊死在宁远侯府门口。”
如果苏锦瑟真拼个鱼死网破,宁远侯府一定会跟他们断绝关系,再把顾远风送进大牢吧?
葛氏吓坏了,把眼泪一抹:“赶紧想办法,一定要在七天内,把她娶回宁远侯府!”
“我哪有什么办法!”顾远风心烦气躁。他如果有办法,就不会来找她了。
葛氏跟没头苍蝇似的,在屋子里乱转了几圈,差点撞到拔步床上。
她正要破口大骂,忽然把床一拍,有了主意:“我有办法了!”
她说完,先把春红叫了进来:“你去金戈院看看,候爷出门了没有。”
春红刚在后窗根下听了墙角,正愁没有机会去给苏芩秋通风报信,闻言响亮地应了一声,拔腿去了。
她走后,葛氏才跟顾远风解释:“等候爷不在家的时候,我去找苏芩秋,逼她想办法。”
顾远风觉得她在讲笑话:“苏芩秋会听你的?”
“你要是不听,你就去认女儿,让她们母女分离,一辈子都见不到面。”葛氏得意洋洋。
“这法子真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