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意外,老头子也败下阵来了,剩下一个没动手却被杨奕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的小二,跪在地上频频磕头求饶。
李若兰知道杨奕刀法卓绝,但想不到竟然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在戈壁上她见杨奕用过刀,但那时并没有如此惊艳之感,想来彼时他并没有展现出真正实力,她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这样说也不准确,应该说当时的发挥只是现在表现的冰山一角,现在是否用尽全力,她尚不可得知。
“杨少侠,别杀我,什么价钱好商量。”老头子恳求道。
风向逆转,李若兰也借着杨奕的势头得意了起来,蹲下身挑眉戏谑:“老丈如何称呼啊,我稍后为你立碑刻个什么字?”
老头子还真是能屈能伸,方才狂傲不羁,眼看着打不过就开始做小伏低了,他受伤作揖陪笑道:“别别别!姑娘,生意而已,不至于要人命,价钱好商量。”
杨奕不耐烦地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冷道:“你劫我要的是命,怎么到了自己就想拿钱打发?”
“杨少侠,我只揭了龚子尧的赏金榜,想赚点”对方还在讨价还价的时候,杨奕一把拉开了李若兰,手起刀落,利索地割断了他的脖子。
他果断得有点吓人,连求饶都没听完就动手,真不是一般的狠,想到这李若兰不禁心有余悸。转头看向旁边被吓到了脸色苍白,身体瘫软的小二,吼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来路,还不快交代!”
“我们在此地做买卖的,偶尔偶尔看到有大身家的人才会动一次手,我我是新来的,我也没大侠饶命,我愿自绝经脉不再作恶,只求苟活!”
小二说完,便自断了右手经脉,回手又戳瞎了自己的眼睛。李若兰行走江湖多年,也没见过对自己下手这么狠的人。
“他都这样了,又只求自保,要不就别杀了?”李若兰瞧他这样卑微确实有些不落忍,想来他这样子也没什么威胁了便提议道。
小二疼得嗷嗷叫却还是不住地磕头,地面被他眼眶里流出的血染红了,杨奕斜眼看了他一眼,厌恶道:“滚!”
“此地不能再留了,龚子尧的赏金榜都贴到幕城来了,还是快点赶路,免得夜长梦多。”杨奕想到好不容易落了脚却片刻也不得好歇便觉得烦躁,回头朝着老头的尸体恶狠狠地瞧了一眼。
“不。”李若兰否决了他的提议,胸有成竹地拍拍心口:“我有办法了。”
李若兰和杨奕趁着夜色将后院的尸体藏了起来,小二也被李若兰逮了回来关在了柴房,对方被吓得几度昏厥,直到李若兰给他吃了止痛止血的伤药,并保证只要他不出声就不杀他,这才老实。
“你有什么主意,说吧。”一切停当后,杨奕虚心请教道。
“你如今跑出这么远来,还是有人追杀你,纵使你如此神勇也未必能关关过,咱们不能这么被动地逃,要主动。”
“如何主动?”
李若兰狡黠一笑:“龚子尧不是张榜说你杀了聂青萍吗?我就以聂青萍弟弟的身份,悬赏千金买龚子尧的命。幕城可是要塞,许多江湖人、黑白两道的都在此处有据点眼线,这消息一出,龚子尧必然无处可藏,大家到时候都揭我的榜杀他去了,谁还有工夫寻你。”
杨奕笑了,眼中难掩佩服,他点点头,而后又傻呵呵地担忧起来:“可行是可行可咱们去哪里弄千两黄金?”
说起这个,李若兰变戏法儿似的从身后掏出一个口袋,这是刚刚他搜那个老头子的尸身找到的,里面满满一袋子金叶子,虽然远远不足千两,但用来撑场面足够了。
两人趁着成衣铺子还没打烊买了新衣服,按照冀州富家子弟的装束给李若兰打扮了一番,她要假扮的是聂紫阳。杨奕只是年幼时见过聂紫阳一面,距今十几年,他早不记得聂紫阳眉眼如何了,只记得他后脖颈上有处朱砂红的胎记。李若兰便也不求一模一样,大方向不出错便可以。
随后,李若兰拿起纸笔坐在桌前:“轮到龚子尧了。”
她拿了纸笔细细询问杨奕龚子尧的长相,因为杨奕本来记得就不清楚,描述得更是一塌糊涂,一张画像画了足有一个时辰才画好,费了数十张纸。
“是这个样子?确定了?”
李若兰画得心力交瘁,杨奕却还在捧着画左右端详找不同:“这个头发应该再多一点”
“罢了,来不及了,五官像就行。”她实在懒得继续返工,揣上画就准备出门。
“去哪里?”
“千金坊。”
千金坊,幕城最大风月场所。此处云集的歌姬乐伎有中原人,也有西域美人,江湖传言这里并非简单的风月场所,而是一个消息收集播散的中转之地。
杨奕换了一套低调的衣服,为防止有人认识真的聂紫阳当场戳穿他们,两人都带了垂纱斗笠遮住脸。时辰未到,他们就在千金坊里点了两个美人弹唱,杨奕没来过这种地方,显得有些局促,倒是李若兰,一副很安闲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