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老妪没吭声,站在身边的花娘倒吸一口凉气。
毕竟是平头百姓,这辈子也没见过什么德高望重的人,霎时来了好奇心:“公子说的这贵人,是谁啊?
杀了百人,就算是朝中的一品官员也没这么大的权利吧,难道是”
“住嘴!”花娘的话还未说完,老妪已经快一步呵斥:“这后宫或者朝中的事情,你懂什么?不要在这里妄加非议!”
花娘跟着老妪这么久了,哪里被这样呵斥过,红着眼定定看了老妪片刻,转而快步冲了出去。
谢九策扫了她背影一眼,没吭声,出去也好,省得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老妪却没有像跟谢九策继续掰扯的意思,她拿过一边的拐杖缓缓站起身:“公子不,大人!
今日还要多谢大人把小女从歹人手中救出送回来,可天色已晚,我这宅子又只有我和小女孤儿寡母的,就不方便留下大人了,您请便吧。”
说着,老妪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谢九策扫了老妪一眼,像是没听到一样,拿过面前的清茶和糕点,一边喝一边吃:“大娘,我也算是救了你的女儿的。
从你女儿出事儿到现在,我在茶楼生生是一口茶没喝上,一口饭菜没吃,这肚子也饿,你刚把糕点端上来就让我走。
我倒是第一次见有人就这么感谢恩人的。”
老妪怔住了,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刚才她还觉得这男子仪表不凡,彬彬有礼,如今看,这和之前那调戏了女儿纨绔有什么区别。
“看来大人是准备赖着不走了?”
老妪走到谢九策的身边,气愤看着他。
谢九策耸肩:“我可没说,但是我也没说现在走!”
“你!”老妪语塞,气得胸膛起伏。
谢九策扫了她一眼,看她已经脸红脖子粗,深怕是自己再过分一点这人就要被气得厥过去。
他连忙把手中的茶点放下,不再耍那些泼皮无赖的样子,随手掏出个信件扔在桌上:“看看是你吧!”
老妪有些茫然,愣是没明白这谢九策又是玩的哪一出?
但既然有人问,自然是要回答的。
她上前拿过信件,打开查看,当她看到里面是自己年轻时候的画像后,惊恐地连忙把信件扔在地上:“这是谁,我不认识,你快点走!”
谢九策早都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就这惊慌失措的样子,他更是确定,自己没找错人,这个老妪就是--段嬷嬷。
“段嬷嬷!”谢九策把嘴里的糕点咽了下去,凝着对面的老妇:“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告诉你,我就是大理寺来办案的!
今日,这门我是不出了!”
他随手把腰间大理寺的令牌甩在了桌上。
“你!”段嬷嬷气得,指着谢九策想说什么,又怕说错话,就这么瞪着他。
谢九策知道段嬷嬷能隐姓埋名的在易县生活这么多年,定然是已经想清楚了,这朝中的事情和她没关系是其一,其二,应该是皇后娘娘的追杀,让她不得不躲在这个地方。
如今马上就寿终正寝了,谁知他这个程咬金出来,扔给谁都是不悦的。
但是没办法,他谢九策不能因为一个人,让更多的人被虐杀,况且这毋女村的百姓还需要个交代。
“段嬷嬷。”谢九策恢复了严肃,想了一下,把一直保存在身上的花名册放在了她的面前。
“我知道我没找错人,你也不用否认。
我有个故事讲给你听,我想你听完就明白怎么选择了!”
谢九策徐徐开口,把从毋女村开始发现这上千被害女子的事情到如今的案子全数都给老妪讲了出来。
他不知道说了多久,只觉得屋内的油光都有些昏暗了,人才口干舌燥地喝了口面前的清茶。
至于对面的段嬷嬷已经从刚才的怒不可遏,到现在的瞠目结舌。
她似乎没想到会听到这么残忍的事情,片刻还没办法接受。
“我知道,你藏在这里的目的,或许你应该多少清楚了一些皇后娘娘的情况。
不然就算你是她之前的奶娘,光明正大的在易县活着有什么不好,何必隐姓埋名?
我知道我现在的请求有些过分,毕竟命是您自己的,跟着我出去,定然会遭来杀身之祸。
但是我保证,我能做的,哪怕是折了我这条命,我也会护您周全。
我想为了整个毋女村死去的亡魂,还有即将要死去的女子请求,请求您站出来。
可以吗?”
段嬷嬷哽咽了一下,整个人无力地坐在身后的凳子上。
烛光照亮她半张脸,她就像是没了灵魂的木偶,定定的不知在想什么。
谢九策有耐心,这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