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烛摇曳,暗影绰绰。
凤鸾殿内。
挂在床榻上的珠帘随着晃动发出清脆的撞击,摇曳生风。
浣梦端着面盆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尽管她什么都没看到,脸颊就已经红得彻底。
她想逃走又深怕里面的人呼唤,自己丢了命,无奈只能哆嗦着站在原地。
今夜的凤鸾殿火光亮了很长时间,浣梦有些担心里面的人,看着已经冉冉升起的太阳,想进去一探究竟。
只是她的手还未放在门上,蓦地,里面响起一声彻响的瓷器碎裂声。
浣梦愣了一下,眼底带着不解,刚才还欢好的二人,这是在作甚,难道是动作太大,碎了架子上昂贵的琉璃瓶子?
想着,她想法捂住浅笑,却听到里面传来的男子低吼声。
“贱人!”
浣梦倒吸一口凉气,同时她听到什么东西重重被摔在地上,声音是闷的,她想应该是皇后娘娘。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嘀咕着,想推开缝隙一探究竟,但终究是理智战胜了心中的好奇,她哆嗦着站在一边不敢吭声。
“你竟然用这等巫术给朕下药?”殿内响起的依旧是皇上的声音。
片刻,女子的哭泣声也响了起来。
“皇上,你怎么能这么说妾身,我们本就是夫妻,妾身不过是想助兴而已?”
“助兴,你知道你用的是什么吗?”萧庭之没有因为薛氏的辩解而放软态度,反而更加严厉了。
“你知道你干的是什么事情吗?
你就不怕朕要了你这后宫的位置吗?”
“皇上!”薛氏的声音在里面响起:“皇上其实早都想要了妾身这个位置了吧?
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根本不想让妾身成为这一国之母不是吗?”
“你不要乱说!”
薛氏嘲讽的笑声此起彼伏:“皇上当年娶我,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我出身商贾,功名利益看要比旁人透彻。
皇上明明不喜欢我,却还是求了我,为的是什么?”
“薛氏,你的话有点多?”
萧庭之的警告声,让站在外面的浣梦腿软。
薛氏似乎不怕,含笑:“皇上既然娶了我就应该明白,大事已成,我薛家为了你,也算是殚精竭虑。
这夫妻的事情本就是你应该给我的!
除了大婚之后,你便是和我相敬如宾!如今过了这么多年,别苑的妃子都已经有了子嗣,而我竟然连皇上的手都碰不得了!?”
“薛氏!”萧庭之厉声:“你够了!”
“够了!皇上,我不过是拿回我想要的东西,怎地就不行了?”
“你的东西?你的什么东西,薛氏!朕告诉你,你薛家能起起落落这么多年,那府中的几个酒囊饭袋还能富贵荣华,官服加身,你真以为是你薛家凭本事来的?”
“皇上什么意思?”
“朕告诉你,朕想给你的,不管你做什么朕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朕若是不想给你的,你这宫里的一切都会寸草不生!”
浣梦捂着嘴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再听下去了,因为她担心,里面的人冲动地冲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她,会不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想着,她抱起放在地上的面盆快步地离开了外殿。
浣梦的思绪到这里戛然而止,她抬眼看着谢九策吐出一口浊气:“那日真的是很幸运。
我听说,我刚离开外殿没多久,皇上就出来了,之后回了寝殿换衣服,便去上朝了!”
“那皇后呢?”谢九策问。
浣梦先是摇摇头,想了一下道:“娘娘好几天都郁郁寡欢。
甚至之前按照宫规,皇上应该在七日之后再次进入凤鸾殿,人也再没出现。”
谢九策焕然,原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皇上就和皇后彻底决裂了。
“他嘴里所谓的巫术,也没被人说出去?”祁亭好像对这个事情更感兴趣,遂而询问。
浣梦继续摇头:“没有,皇上之后只字未提。”
“那你知道皇后在宫里都在干什么?
她身上的味道,还有她在厢房的秘密?”
浣梦继续摇头:“不知道,不瞒二位,我在皇后娘娘面前并不是她的亲信,当时在我上面的除了殷嬷嬷还有个大宫女琬晗。
皇后娘娘对她很是信任,我们这些人要进出厢房,都是要在琬晗的盯梢下,或者皇后娘娘在的时候才行。”
琬晗。
谢九策心里念叨一下,“没记错的话,这个叫琬晗的宫女,应该是在你之前出宫的。
难道皇后没有提拔你?”
浣梦摇头:“琬晗姐姐离开之后,皇后娘娘就再也没有从内侍局要人,身边剩下人的也不多,除了殷嬷嬷就是几个干杂役的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