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亭摇头:“实不相瞒,我并不觉得,夫人需要被做成傀儡。
因为傀儡这个东西只有南蛮人用,而在大宴,是被明令禁止的。
甚至因为大宴早年被南蛮侵犯,有些被俘虏的大宴人被人活活做成过傀儡,所以皇上还分外讨厌这个东西。”
“那”孙氏欲言又止。
祁亭说道:“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泡骨在南蛮算是做傀儡的一个过程而已,但是放在夫人身上,就是杀害你的利器。
死亡过程异常痛苦。”
孙氏倒吸一口凉气。
祁亭继续道:“开始你身体上的水,会慢慢集聚在身体内,充盈起你的五脏六腑,之后水越来越多,肉会被水泡得慢慢从体内溃烂,你会越来越痛苦。
最后等你死的时候,你的脏器已经和体内的水融为一体,我需要这一根针”
他说着,从袖口掏出一根金针看着:“扎破你的皮肤,随着你体内的肉血流出,你仅存在世上的是一副软骨和一个被撑得已经无法分辨的皮囊!”
“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明显孙氏已经被吓到了。
祁亭收回金针眸色一厉,拿起放在桌上的药瓶子道:“我刚才放在这里的东西,是给夫人用的,这个药可以帮你正常排掉体内的血水。
随着你身体的浮肿消失,再把埋在你骨头里的蛊逼出来,你所谓的病就会痊愈。”
“真的?”孙氏激动起来,伸手想拿祁亭手中的瓶子。
祁亭眼疾手快把瓶子微微举高。
孙氏见扑空了,激动地低吼出声:“给我,把它给我。”
祁亭看着素纱内激动的女子,想起之前谢九策还说孙氏是如何温婉之人,看来人在生死面前,早都不顾及什么形象和教养了。
“夫人,你可知道,我是谁?”
孙氏怔了一下,隔着素纱定定看着外面的男人。
尽管有些朦胧,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到祁亭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
“你什么意思?”
孙氏不解。
祁亭笑了:“最近宫府发生的案子,夫人虽然足不出户,但是多少也是听人说了吧?”
孙氏哽咽:“那又如何你不过是个郎中”
“非也,我是个仵作!”
“什么?”孙氏诧异,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祁亭并不打算隐瞒身份,把大理寺的腰牌掏出来呈在了孙氏的面前,在他看来,不管是郎中还是仵作,就是个讨生计的行当,一个是给活人看病,一个是给死人‘看病’,高低贵贱其实看的是自己的良心。
“你竟然真的是个仵作?”孙氏掩嘴。
“所以,夫人现在是什么感觉?自己的病竟然要被一个仵作看好了?”
“呵呵”祁亭的话落下,孙氏笑了:“祁郎中不应该叫您祁仵作,您这话放在几年前,或许妾身真觉得,您的身份不配给妾身瞧病。
毕竟我再如何的温婉端庄受到教化的影响难免觉得人要分高低贵贱。
可现在,自己都是半只脚入了棺材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
祁亭扬眉,见孙氏一副看破生死的样子,笑了:“难得夫人有这样的觉悟,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
既然我是仵作,而你也听说了这几日宫府的事情,应该清楚,大理寺已经决定接手这个案子。
所以,我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彻查慕娘子的案子。”
孙氏哽咽了一下,视线越过祁亭看着外面站着的强哥儿。
“夫人放心,到目前为止,强哥儿还不知道慕娘子已经被人扒皮抽筋惨死宫府,所以他听说慕娘子之前的病是我看好的,才愿意带我来这里看你。
可见他孝心赤诚。”
孙氏听完祁亭说着,凝着不远处的强哥儿,片刻问:“祁仵作,来给我看病是有条件的吧?这个东西,不会简简单单的交给我对吗?”
她视线上移,渴求地看着祁亭手中的瓶子。
祁亭没有任何的犹豫,把瓶子放在了孙氏的面前:“行医者本就是悬壶济世,不图回报的,这个药就算是宁安城的路人,我也会给。
所以,夫人刚才的想法,是错的。”
“那你为何”孙氏有些激动,明明她刚才要去拿药,他都是躲避的。
祁亭继续道:“但是,我还有一个职责就是,我是大理寺的人,这个案子既然大理寺接了,那它就必须破。
可,我看夫人并没有准备把府里的一切都告诉我,所以我才用了这不入流的手段。
没办法,夫人想活,我也想交差。”
“呵呵!”孙氏看着祁亭的脸,她怎么都没想到,这床前看似一副与世无争的清高男人,竟然是个内心腹黑把暗戳戳的人情往来说得像是正义凌然一样。
作为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