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宁安城是寂静的。
也不知是不是昨日刑部出事儿的关系,宽广的街道上,寥寥无几的行人。
谢九策看着天空如素衣的云朵,懒散地盯了好一会儿,直到上下眼皮打架,才惊觉他又要睡着了。
“予淮兄昨晚熏香用的是什么,这会精神都有些溃散?”
谢九策收回视线,摇了摇头,又拿过桌上的清茶灌了几口,这人才清醒。
祁亭凝着他,含笑间,对着对面的人摊开手。
“什么意思?”谢九策不懂了。
祁亭没吭声,只是把手再次往谢九策面前凑了凑。
谢九策试探地伸出手放在了祁亭的手上,蓦地,祁亭突然掏出一枚金针,对着他的虎口就是一下。
“啊!”谢九策低吼一声,连忙把手抽了回来:“你扎的什么穴位这么疼?”
“现在清醒了?”祁亭低头收拾金针,随口问着。
谢九策怔了一下,摇摇头,发现人确实没之前那么迷糊了。
“哎呦,予淮凶的医术,让人刮目相看啊!”
祁亭淡淡扫了他一眼,面对他的调侃,一笑而过:“不是我的医术好,是你的身子亏空得太厉害。
你看我刚刚扎了一下,你就彻底精神了,下点药你就迷糊,你的身体一点抵抗都没有。”
“亏空?”谢九策一脸的不服气,拍着胸膛:“我堂堂京都二世祖,身子是一顶一的好,怎么会亏空,你可不要乱说!”
祁亭含笑,随手把一个小药瓶子放在了桌上:“这个你随身带着。”
“这是什么?”
“里面主要是丹参。”祁亭解释。
“丹参?这不是,年纪大的人才吃的,老年药吗?”谢九策不解,印象里谢老头身子不好,每天晚上都会吃这个。
“这个是护心的,和年纪大小没关系!你经常起早贪黑,睡眠又不好,我深怕你没破多少案子就英年早逝了。
所以这东西,你背着点不时之需!”
祁亭说得云淡风轻,谢九策听得是火冒三丈。
“祁亭,我说你什么意思?亏我刚才还觉得你人不错,现在就诅咒上我了?
你放心,我年纪比你小,肯定活得比你呃”谢九策的话还未说完,就觉得心口一疼。
祁亭看着他,冷笑一声:“怎么觉得不舒服了?你是不是最近总是觉得心口闷闷的?”
“你怎么知道?”谢九策诧异地看着我祁亭。
祁亭叹口气:“熬夜会导致气血虚,你还是对自己好一点吧!”
他话音落下,马车已经停在了刑部的门口,外面传来木敦敦的声音:“公子,我们到了!”
“今天来刑部做什么?”
祁亭跟着谢九策下了车子,询问。
谢九策带着祁亭一边往里面走进,一边说道:“昨日皇上已经重新整顿了刑部。
刑部侍郎和刑部尚书被罢免彻查,整个刑部现在由我父亲谢渊代管,暂时没有什么乱子。
但是皇上现在担心一件事情。”
“是什么?”祁亭询问。
“昨晚皇上临时从吏部和户部调来人员彻查这十几年内被先后换出去的囚犯,不算不知道一算男女加起来竟然有好几百人!”
“那皇上现在准备怎么办?”祁亭拧眉眼底都是担忧。
要知道,好几百人的死囚遍布在整个大宴,有的胆子小一点躲在哪里安省的度日,然后孤独终老也就罢了,怕就怕,有些极为险恶的人在大宴继续犯罪。
这毁的不单单是大宴的百姓,还有大宴的国土!人心惶惶,江山不稳啊!
“男囚皇上已经派兵部的人根据目前刑部的线索去抓人了。
而我主要负责的是一部分女囚!”谢九策说着,扬起了手中的竹简。
祁亭这算是明白了,谢九策手中掌握的花名册足够把逃跑的女囚彻查清楚,她们冒名顶替在大宴国土内逃窜,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有一个人能幸免于难!
“那是个大工程!”他随口感慨。
“也还算好,我现在把大宴划分了几个地方,之后当地的刺史也会参与其中,抓到人只是时间问题。
昨晚我找了一部分户部的人先把残留在京都的人都彻查了,人数不多这会应该是有结果的!”
他说着,带领祁亭走到了一处内书房。
偌大的地方,围满了人,全数手中都抱着一个簿子在车上,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人名。
“如何了?”谢九策走到角落的一处男子身边,询问。
男子抬眼看到是谢九策,连忙站起身:“谢大人。”
谢九策拱手回礼。
“这些是我整理出来的,您过目。”
说着,男子把桌上的簿子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