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谢九策不敢相信,他急急忙忙把纸篓里的废纸全数都倒出来,拿过里面几张大的之后,开始疯狂地拼凑。
果然,他没有看错,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稍早之前递给何相如的。
他颤抖的把自己整理好的一张张破碎宣纸放进拢袖,转而快速地冲了出去。
此刻外面祁亭已经等了好一会儿,见谢九策没回来,犹豫间,准备去里面看看。
蓦地,二人就这么打了个照面。
“谢大人,不过就是取了个扇子,我以为,你在里面睡着了”
祁亭准备上前调侃一二,可话说到一半,视线扫过谢九策身后的房间,见地上狼藉一片,心中不免升腾起阵阵疑惑。
还未等他开口,谢九策已经率先说道:“祁郎中,出了点事儿,我可能不能随你去看住处。
一会儿我让敦敦带着你转转,如果有看上的,可以让他代为转述给我。”
话落,谢九策加快脚步朝大理寺的后院走去。
祁亭站在原地,听着院子内阵阵马儿的嘶鸣,紧接着是后门被打开的声音。
他负手走进房间,从地上拾起一片谢九策未来得及收拾的宣纸,看着上面的一个毋字,眸色一沉,指尖用力把纸捏紧。
此刻,何府。
何相如刚回到家中准备用晚膳,坐在他身边的何夫人殷勤的又是夹菜又是倒酒的。
“听说,谢大人的小儿子从昭城回来了?”
何相如颔首,何夫人能知道这些事情并不让人觉得意外,毕竟他们这些人在朝中走,女眷们私下也会相互通气。
“开始谢大人把自己的儿子放在大理寺,妾身还有点担心,这纨绔子若是给夫君惹了什么麻烦,皇上追究下来要如何是好。
如今听说他昭城的案子办得深得圣心,觉得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何相如接过何夫人递上来的酒盅,喝了一口后,轻叹口气:“开始,我和夫人一样,都很担心。
但是他的能力竟然比我想象的厉害,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何夫人笑了:“当时六部可没一个人敢收下这谢九策,只有大人为了巴结谢家铤而走险,倒是捡到宝了。
若是长此以往,夫君的仕途指日可待!”
“我看未必!”何相如听着何夫人的奉承,高兴也只是那么一瞬,面色一沉道:“谢九策这个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尤其在朝中还不懂得什么叫做圆滑。
我怕的是,他该查的查不该查的也查。”
“怎么?谢九策今日回来见到了夫君,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吗?”何夫人皱眉,听着何相如的话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何相如轻叹一口气,刚准备往下说,突然从院子内跑进来一名小厮。
“大人,谢大人在外面求见!”
何相如听到谢九策的名字,眉头皱起,他来做什么?不是刚放班,不回家去,来他这里作甚?
“让他进来吧!”
何相如想了一下,处理完公事,在家中他压根不想提大理寺的事情,可毕竟谢九策上面有个谢渊,他得罪不得。
小厮一听,颔首见跑了出去。
何夫人见状,想着谢九策来应该是为了公事儿,让下人上了一副新碗筷之后,转而带着丫鬟起身离开了客堂。
谢九策从外面走进何府的时候,何相如就坐在一桌饭菜前等着他。
“九策,来了,坐吧,吃点东西?”何相如也看到了谢九策,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
谢九策是来兴师问罪的,自然是没什么好心情能安稳地坐在位置上吃肉喝酒。
他想了一下,先是拱手作揖,算是把礼数做全了,之后他从拢袖中掏出被何相如撕碎的卷宗冷冷放在了桌上。
何相如本来在吃面前的花生米,被谢九策这个举动弄得怔了一下,低头一看,面色冷沉:“本官当你是上门寒暄的,没想到是兴师问罪的?”
谢九策哽咽了一下,脱口而出的话,被生生咽了回去,换上一句:“大人,您之前给我说,毋女村这个案子您会彻查清楚。
如今,这些您不准备给个解释吗?”
何相如深吸一口气,随手拿过一边的酒壶,当着谢九策的面把所有的酒都倒在了面前的宣纸上。
瞬间,宣纸被酒水侵染,上面所有的字迹化成一汪暗色的墨汁,顺着清酒淌了下来。
谢九策一怔,诧异的看着何相如,若是方才他还能隐忍,这会那藏在血液里的混不吝的劲儿上来,冲到的何相如的面前把他手中的酒壶夺下后,用力摔在了地上。
“谢九策,你做什么?”何相如本来刚才也在隐忍,现在被个晚辈这般,一排桌站起身气愤地看着他。
谢九策也不含糊,指着已经被酒泡得再也没办法恢复的纸张道:“下官刚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