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惊恐地看着即将抚过自己面颊的扇子,不过是顷刻,他闭眼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可等了半天,他都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疼痛。
阿哲缓缓睁开眼睛,见谢九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扇子收起来,冷冷盯着他。
“大人”
谢九策反手把桌上的一张供词扔在他面前:“画押吧!”
阿哲见自己捡回来了一命,哪里还顾得上旁的,连忙咬破手指在上面盖章。
谢九策给韦闲使了个眼色。
韦闲见祁亭没有反对,扯着阿哲离开了牢房。
谢九策看着地上躺着的阿武,拿过放在一边的酒用力泼了上去。
阿武这会才反应上来,一个蹦子跃起,茫然地看着周围。
“我不是死了吗?”
谢九策看着阿武,冷笑一声,拿过扇子转出刀刃之后,放在桌子上一顿猛地戳。
“看到了,这是假的,不受伤的!”
阿武摸着脖子,果然是连伤口都没有:“可是血”
他看着泛红的双手,想了一下,放在唇边嗦了一下,嘴里被一股浓烈的西红柿味道充斥。
“这”
祁亭走到他面前,随手把个空瘪的羊肠子扔在地上:“这里的!”
这会阿武算是彻底明白,他这是被人算计了。
“行了!”谢九策可没时间跟他耽搁,随手把阿武的画押扔给他看了之后道:“你同伙已经承认了,你呢也跟着赶紧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啊,我”阿武还没反应上来,韦闲已经回来,拎着他的领子就朝阿哲的方向带。
谢九策见人终于走了,坐在春凳上的动作也垮了下来,一只手揉着眼睛,冷不丁扔出一句:“唉呀妈呀,眼睛都瞪疼了,这审问的工作真不是正常人干的。”
祁亭错愕地看着他这前后的反应,来的时候二人想套出狱卒的话就想了这么一出,起初他担忧谢九策这个纨绔会拉胯。
没想到,他倒是演的比谁都好。
就在他刚对他刮目相看的时候,他又扔出这句话。
行吧,他真的就不应该对他抱什么希望。
祁亭叹口气,也不搭理谢九策,转身就要走。
谢九策反应上来,也不揉眼睛了,急急跟在他身后:“这会这么晚去哪里?”
祁亭走出牢房看着漫天繁星,“既然杨慧的案子,凶手是董青书,现在魏子安的案子又没什么线索。
不如去董府看看能不能利用董青书杀人这个事情,从他嘴里威胁点东西出来。”
谢九策听他这么说,觉得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这么走,颔首间带着祁亭朝衙门外面走。
此刻大街上,淅淅沥沥的开始下了小雨,白日还算暖和的昭城,现在凉风吹在人身上,湿漉漉的。
谢九策站在屋檐下,看着如串珠一样拉拉扯扯连绵不断的雨水,拧眉道:“来的时候还好,这可好,要如何去董青书家?”
他话音刚落,面前就停了一辆车子。
马车的帘子拉开,木十四从里面跳了出来。
“公子!”他急急走到谢九策的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递给他。
谢九策垂眸看着上面的字迹:大理寺官人亲启。
他抬眼看着淮河的方向,不用猜都知道这东西是谁送来的,可是这人已经都走了,这信送来迟了。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木十四看着自家主子脸上突然涌出来的伤感,忍不住询问。
谢九策伸手缓缓接过问道:“送信的人呢?还说了什么?”
“他说等您的好消息!”木十四如实回答。
谢九策转眼看着身边的祁亭。
祁亭虽然不明白谢九策为何这个样子,但是他隐约通过刚才谢九策和阿哲的对话猜到了些端倪。
“谢大人!”他轻轻朝谢九策靠近了点:“人算不如天算,这不是你的错。”
谢九策怔了一下,转头看着祁亭,似乎是诧异他会安慰人。
祁亭笑了,“我只是实事求是地说,你不要误会。”
谢九策冷笑一声,不着痕迹地朝距离祁亭远一点的地方跨了一步,对着木十四说:“车子上有伞吗?”
木十四点点头,冲进车子内拿出了两把伞。
谢九策扫了一眼,随手把木十四其中的一把伞原扔回里面:“给你交代个任务,你就告诉送信这个人,说不管如何我谢九策都会给他讨回公道的,懂了吗?”
“诶,诶!”木十四颔首转身准备朝车子内走。
谁知,还没走一步,衣摆就被人扯住了。
“公子还有什么事情没吩咐的吗?”
谢九策冷笑,指着淮河的方向:“我让你走着去。”
“啊!?”木十四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