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有什么发现吗?”
董青书站在下面,仰脖眼巴巴看着谢九策。
谢九策没有立刻回答董青书的话,而是垂眸询问老鸨:“之前上来的时候你说魏子安是你们先放下来,发现断气了之后才报案的?”
老鸨颔首:“是的!”
“那绳子呢?”谢九策问。
老鸨想一下:“应该被衙门的人收走了。”
董青书回神:“即是这样,本官命人给大人取来?”
谢九策摆手阻止了董青书离开的脚步,紧接着他的指尖在房梁摸索着,突然感觉到有个地方明显凹陷。
再细细这么一撵,指腹上已经沾染了好些的细碎杂质,迎着外面的霞光一瞧,是一些很细的木草一类的东西。
“不,不用去衙门,我只是有个问题要问老鸨,这绳子可是个麻绳?”
“是!”老鸨想了一下:“就是外面随便捆绑车子用的那种绳子。”
谢九策把指尖的细碎轻轻吹掉,之后又在房梁上摸了摸,这才再次纵身跳了下来。
“怎么样!?”董青书激动地冲到谢九策的面前询问情况。
谢九策淡淡睨了他一眼,道:“房梁上除了些尘土就是魏子安被勒死之后,绳子留下的痕迹。
死者应该是被迅速吊起来的,有部分绳子和房梁摩擦,留下了些许的碎末。
但是有一个问题我很奇怪。”
“是什么!”董青书急急追问。
谢九策摇头,“若是我没记错,不管是老鸨刚才说的案发情况又或者是卷宗的记载,都说魏子安在被吊起来之前,人是活着的,对吗?”
董青书重重点头。
老鸨也连忙附和。
“如果这样,为何绳子和房梁的凹槽会整齐平滑,没有一丝挣扎的痕迹呢?”谢九策抛出了问题。
董青书再愚蠢也听出了这里的不对味,他试着解释道:“谢大人的意思是如果一个活着的人被突然吊起来”
“他会挣扎,会疯狂地乱动,甚至力气大一点的会试着找到绳子上的结扣挣脱。
但是,就目前的现场看,魏子安要么是一心求死,要么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不可能!”谢九策的分析刚完,揽月急急站起身,重重跪在了谢九策的面前:“大人,这个绝对不可能的,魏公子在死之前,还和奴家欢好的。
当时奴家看到那女鬼,吓得呆住,他还问奴家为什么不继续了!”
揽月眼中焦急,眼圈泛红,一副委屈的样子。
因为她心里清楚,如果这个分析成立了,她就成了嫌犯!
谢九策见她这般,叹口气:“本官倒是什么都没有说,你也莫要激动,未掌握完全的证据之前,都不会妄加怀疑。”
揽月点头,硬生生把眼中的泪水逼了下去之后,站起身。
谢九策见现场查的差不多,随手从桌上拿了个宣纸和杯盏走到之前碧色水藻的地方。
他先是用宣纸把地上的脚印按照大小和模样拓了下来,之后便把能刮下来的水藻放在了杯盏内。
“好了,今日已经多有叨扰。”
他把宣纸放在怀中,杯盏找了个布袋子装起来,走到了老鸨身边。
老鸨嘴角扯动,笑了笑:“哪里有,只要大人能把案子查清楚,怎么样的都行。
话说,这房间查完了,能开业了吗?”
在她心中不管莳花楼的案子是人为还是鬼干,只要能迅速营生,挣钱才是王道。
谢九策笑了,都说这商人市侩,但是众多人中,唯有青楼的老鸨最是不通人情。
“可以开!”
莳花楼的老鸨闻言,几乎要兴奋的手舞足蹈了。
谢九策紧接着说道:“但是如果这楼里因为营生再出问题,本官看嬷嬷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做生意了!”
“啊!”
老鸨怔住了,诧异地看着谢九策。
谢九策哪里管她,扬起手中的扇子,转身离开。
董青书和谢九策肩并肩走着,他刚才听到他对老鸨这么说,忍不住问道:“谢大人,您这是觉得,凶手就是莳花楼的人?”
谢九策摇头,他哪里有这么神,这个案子诡异,一时半会还没有头绪。
“那为何给老鸨说那样的话?”
董青书不懂了。
谢九策含笑道:“案子没彻查清楚,这莳花楼定然是不能开的,况且,到现在我还没摸清楚凶手为何要杀魏子安。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要有人进出的好。”
董青书听罢,一脸恍然的样子。
“对了魏子安的尸体现在停放何处?”
谢九策走了几步,侧头询问。
“就在衙门的验尸房!”董青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