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纷纷扬扬在脑海中停留,春日里的和风拂在她的面上,凤曦的目光放的很长很远,远到放空一切,直至天涯海角。
颈边散落的一缕黑丝贴在颈部,方才因为剧烈运动,白皙的颈边隐隐出了一曾细汗。侍书瞧见主子过来,赶紧将水囊递了过来,马场的小厮将马重新牵回棚帐中。
侍书拿着绢帕给凤曦擦汗,边擦边说,“公主这般叫侍书都要担心死了。”她家公主一向是个养在深闺中的姑娘,平日里抚琴作画,心情好点的时候就去朝廷上旁听一二,哪里像今日这般这般在马场上纵横。
若是一个不小心摔伤了,那她也就不必在公主身边做事了,说不定自己还会脑袋搬家。
凤曦轻笑出声,得意之色从眼尾眉梢中缓缓流出,“哎呀侍书,你家殿下你还不了解嘛?今日我可是又赢了六哥呢。”
侍书无奈摇头,听嘉德殿的老人说,公主尚在三岁的时候,就同嘉德殿的一个侍卫一同打马球,愣是赢了那南戎派来的使者呢。
好生厉害,只是她来的晚,不曾见过她们说的那番场景。
凤曦活动了一下筋骨,果然运动了一下,心情畅快无比。“侍书,今日天气好,咱们在京城逛逛,晚些时候再回去。”
京城茶坊的二阶茶楼中,凤曦靠窗斜斜倚在软椅上,瞧着窗外细雨涟涟的样子,方才她们刚落座,原本还算晴好的天气忽然落了雨,这般瞧着,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侍书斟了一壶热茶,“公主,马上就是大皇子的弱冠之礼了,听说,皇后娘娘有意选裴国公家的小姐做正妃呢。”
裴国公,名副其实的大宣的簪缨世家,祖上开国有功,久盛不衰。凤曦转了转茶杯,“裴小姐家世显赫,为人又知书达理,确实能和大哥成就一段好姻缘。”
凤曦皱眉想了半晌,“你这倒是提醒我了,眼下大哥的弱冠之礼在即,我要准备什么礼物才好呢”小姑娘眼眸转了转,忽然心生一计,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前年南戎进献了一批宝物,其中有个琉璃剑就很是不错
“琉璃剑,侍书,你说送一柄琉璃剑好还是不好?”小姑娘狡黠的眸子亮晶晶的,果然不花自己的银子就是不觉得心疼。
不等侍书说话,外边便传来一道声音,“公主这算盘打的极好。”话落,一人身着烟紫色锦袍,右手拿着一柄玉骨折扇的掀了内室的帘子进来,来人长身玉立,俊美无筹的脸不知要惹得多少姑娘为之倾心,端的是君子做派,若是忽略掉他眸中促狭的笑意的话,那就更好了。
“沈殿下安好。”凤曦看了他一眼,并未在说话。反观沈浮生,自顾自的坐下来,自个儿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品起来。
“今日倒是巧,能在这里碰上沈殿下。”凤曦微微弯了弯眼眸,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意来。
“不巧,这天上饮正是在下的产业。”沈浮生一扬折扇,回给她同样的微笑。
凤曦冷哼一声,“沈殿下身为大宣的质子,居然能在大宣混得这么凤生水起,我也真是佩服”
“托殿下的福,若非仰仗殿下,我一个小小的质子,自然也不能在京城做些小买卖。”
什么小买卖?这天上饮做的是京城豪富贵族的生意,每日客人络绎不绝,光是每日流水的银钱怕都是有几千两了吧,这人居然说是什么小买卖。
侍书已经对两人见面就要互相呛几句的场面见怪不怪了,之前公主十分喜欢这位南戎的皇子,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公主对沈皇子的态度就不大好了。
沈浮生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在大宣为质的十年生活,他都快成了大宣人了。“曦儿,听说东离”
凤曦一个眼刀射过来,她眼里心里是见不得东离这样的字眼的。沈浮生好笑道,“都十年了,看来你还是没有放下。”
“他像一个死人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若不是当日我在宫中将所有的尸体都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他之后,我甚至都觉得他是死在了哪个地方。”
沈浮生悠然自在的躺在躺椅上,“他呀,现在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已然是东离的摄政王了,你猜,他还会不会回来?”
茶杯重重搁置在桌上,几点茶水溅出来,身后的侍书赶紧低下了头,这位主子说什么不好?怎么偏往公主的心窝上戳?
含阳殿的宫人们都知道,当初在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卫是东离先皇之子,也就是北堂易,更不巧的是,现下是东离的摄政王了。在含阳殿里,是个不能提的禁忌。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我的错”沈浮生见凤曦生气,赶紧赔着个笑脸,每回一提十九,哦不,北堂易,凤曦就气得不轻,连带着他这个“帮凶”都要挨一顿眼刀。
“听说赤凉想要将自己的公主送于东离和亲,你也知道,现在赤凉乱的不行,东离休养生息十年,兵马强大,若是和亲的话自然能平定赤凉的内乱之政。”
“今日我也听父皇说起了,东离现在确实蒸蒸日上。”凤曦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