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打帘进来,手里捧着个雕花漆木盒,“大夫人,您瞧瞧这些合不合心意?”
顾长安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顿时笑的眉眼如画。
她捻起一支蘸了点墨,顺手在宣纸上画几笔,“不错。”
“啊,这也是笔?”
“嗯,毛笔使着不顺手,这个好多了,寻的这工匠不错,叫他依样多做些,价钱好说。”
以前上学时学过好多年绘画,后来当了外科医生就没这闲情逸致了,关键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用。
她随手画了几张改良的衣裳样式,拧眉思忖了半晌,涂涂改改间已经到了用饭的时辰。
“晚秋你看看能不能做出来?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晚秋接过仔细看了看,眼睛顿时亮了。
晚秋娘之前是候府的绣娘,她打小穿的衣裳全是娘亲手缝制,所以她也格外喜欢这些。
“好漂亮的衣裳图样,奴婢今夜就给大夫人制一件出来。”
顾长安拉着她们往花厅走。
“左右也没事,一会就做,夜里光线暗,伤眼睛。”
晚秋以为大夫人是着急穿新衣裳,哪知她竟是担心自己伤了眼睛。
“好,奴婢省得了。”
今日也是八菜一汤,只是凉拌小青瓜换成了酸辣泡菜,看的人食指大动。
顾长安慢慢咀嚼,泡菜开胃爽口,倒是比平常多吃了半碗饭。
“你们每日用的蜡烛光线太暗,有没有亮堂些的?”
半夏道,“有的,琉璃宫灯亮得多,只是价钱不便宜,一盏五两银子,寻常人家用不起。”
顾长安支着腮,手指在桌面上描画着什么。
“加上外院,十六间屋子,忍冬夜里有时还要准备宵夜,小厨房也备两盏,廊下的灯全换了,黑乎乎的太着急。”
迎春肉疼,“大夫人,要按您这换法,光是宫灯就得使出去二百两不止。”
顾长安没好气的白她一眼。
“扣搜的管家婆,要是你们瞎了,花的岂不是更多!还未必能治好。”
迎春就是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只要银钱交到她手上,想拿出来很困难。
迎春郁结!
大前日大夫人说院里太空,硬是栽种了几株昂贵的红梅!
前日说既有了红梅就需得有相衬的花灯,于是购了最贵的走马灯!
说是要有氛围感,又买了风铃悬在廊下。
顾长安似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拿着筷子戳了戳她的额头。
“哪怕只是住一日也要舒舒服服的!我看你别叫迎春了,改叫周扒皮好了!”
迎春跺跺脚,“大夫人!奴婢是为您好!”
顾长安摆摆手,“这碎碎叨叨是病,得治!”
“忍冬,你去喊柱子过来。”
半刻的时间,就听见屋外传来柱子的声音。
“大夫人,您唤小的来可是有事?”
顾长安招呼着柱子进屋,让他坐下,面前摆着新煮好的奶茶。
“你一会出府买三十盏宫灯回来,再同晚秋一道选十匹布料,挑颜色亮些的妆花缎回来给你们做衣裳,外院的就挑些颜色深的。”
几人都睁大了眼睛看向她,好半晌没人开口。
“怎么了?妆花缎不好?那月华锦?”
迎春突然重重叹口气,捂着心口,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气到没命。
“大夫人!您知道妆花缎的价格吗?一匹百两,奴婢们怎么能穿那么贵的!”
“额,一匹才百两啊?太便宜了,不行不行,无法彰显如意院的档次!哪个更贵些?”
众人,“”
半夏憋笑,“大夫人,好些中等人家都穿不起妆花缎的,您给奴婢们穿是不是太扎眼了?”
顾长安轻轻晃了晃葱白的手指。
“你们不懂时尚,我的人必须得与众不同,格调懂吗?”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两件。
一没钱!
二有钱没命花!
而她顾长安是第二种,存款不少,结果还没来得及享受生活,直接嗝屁了!
“有钱不花,死了留给候爷?花着我的钱,养着美娇娘,暴打我的娃,我得是多没脑子才能做出这么二百五的事!”
众人,“”
好有道理,但不多!
败家子就是败家子,理不直气还壮!
见柱子还傻愣愣的站着,顾长安一把从迎春手里抢过钱袋子扔到他身上。
“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回来的时候去醉香楼买些卤猪蹄、松鼠桂鱼、酒酿丸子、八宝鸭”
她扒拉着手指,压根没注意神色各异的众人。
清早哭诉自己穷的只剩下碎银了,这会子是打算把醉香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