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暗戳戳在心中唾弃了一万遍原主,默默放下云袖,轻咳两声以掩尴尬,“今日怎么不见忍冬?”
迎春不安的看向屋外,眼神闪躲,“忍冬被柔姨娘唤了去,说是帮个小忙,结果到现在还没回来。”
顾长安试着活动了下身子,除了胃部不适,其他的都还好。
暗暗替自己把了个脉,还别说,这副身子看起来羸弱,可到底是金尊玉贵将养出来的嫡出大小姐,燕窝当水喝,底子相当不错,若不是相思成疾,估计平时连个小风寒也不易有。
见她下床,迎春有些急,“大夫人,您怎么下榻了?奴婢去给您多拿几件披风先将就着盖上。”
顾长安摆摆手指,盯着地上破了个小洞的锦面长靴,“陪我去瞧瞧忍冬出什么事了。”
“不行!您身子还没好!”迎春想也不想的干脆拒绝,“若大夫人不放心,奴婢去看看就是。”
顾长安掐一把她的脸蛋,“只怕你独自前去也是羊入虎口,有命去没命回。”
“可。。就算如此,您也不能去,候爷都敢当面给您下毒了,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顾长安的唇边勾起个好看的弧,秀眉微挑,手自觉的搭在迎春的胳膊上,“所以才要杀上门去,不然我岂不白死一回了!”
迎春皱眉,不太赞成顾长安此时出去,可奈何她态度实在过于坚决。
迎春咬咬唇,就让大夫人当面看看候爷到底是个什么狗屁德性,才好真的死心,“好,奴婢全听大夫人的。”
候府很大,庭院深深,冬日里也没什么可瞧的,青石的路面被清扫的很干净,只是不一会的功夫便又覆上层轻软松薄的雪,轻飘飘的,踩上去咯吱直响。
顾雨柔的院子又大装饰的也奢华,顾长安抬头,龙飞凤舞的写着雨季院,红木的院门雕着繁复的游鱼飞鸟。
顾长安憋笑,“季院,谁想出来的?”
雪白手指轻叩院门,很快便有女使打着哈欠上前开门,”嘴中嘟嘟囔囔,“谁啊?这么晚了还不让人休息。
开门见到是她,女使满眼嘲讽上下打量她几眼,“呦,奴婢当是谁呢,原是大夫人啊,这么晚了,候爷同姨娘都歇下了,有事明儿一早再来吧。”
顾长安一把抵住即将阖上的院门,手背立刻被挤出道深深的红痕,有血浅浅渗出,“去同候爷讲一声,他要不出来,本夫人现在就去告官,大不了玉石俱焚!”
女使犹豫着却不敢再多嘴,急匆匆的朝主屋的方向小跑而去。
迎春难以置信的看着变了个人似的顾长安,“大夫人,您要用什么理由告候爷?这么威胁他,就不怕在候府的日子更难熬?”
顾长安淡笑不语,一双眼专注的看向走朝自己走来的男人,身如松柏,眉清目秀,长的倒是人模狗样,难怪将原主迷的五迷六道。
他走近几步,嗓音寡淡,“何事?”
顾长安轻暼他一眼,“候爷好大架子,毒害发妻,草菅人命,吞没嫁妆,只这几条,就能要你半条命!”
江季成看一眼顾长安,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小女娘,今日却格外的咄咄逼人,说话更是直指来意,一针见血。
他上下打量几眼,“直接说想要什么?本候可没空与你废话!”
顾长安点头,轻笑一声,“呵,我的要求并不难,一来,将女使忍冬还我,二来,如意院需要冬日里一应物什,最后。。。。”
她扬高了几分声调,“将吞了的嫁妆全部给我吐出来!自古女子嫁妆便是私物,堂堂明阳候府竟恬不知耻到此种地步,这事就是闹去皇上面前我也是敢论几句的。”
江季成面色阴沉,上前一步捏住顾长安的下颌,“出嫁从夫,你人都是候府的,更遑论那些嫁妆,当初嫁进来时就该主动交上来。”
瞧瞧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丑恶嘴脸,原主真是眼瞎心盲,看上这么个人面兽心的玩意,顾长安掏出藏在袖中的绣花针,狠狠刺在捏着她下巴的那只手上。
江季成吃疼,轻嘶一声,眸中尽是滔天怒意,“顾长安别给脸不要脸,当初是你死皮赖脸非要嫁给本候,委屈雨柔如今只能当个贵妾,就这一条,你死千次也不足惜。”
原来如此,明阳候江季成同尚书府庶女顾雨柔一早便已珠胎暗结,私定终身。
顾长安的款款深情生生成了笑话,大概也是这二人眼中的跳梁小丑,她以为终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却不想直接把自己送到阎王那去了。
“还请候爷给我份和离书,咱们至此一拍两散,永不相见,你想让谁当正妻都随你便!”
顾长安得知了他的真面目,更是打心里嫌弃这狗男人,要不是现如今嫁妆还握在他手上,真恨不得连夜搬出明阳候府,嫁猪嫁狗也比嫁这禽兽强!
江季成心中一紧,实在没想到那个哭着喊着也要嫁他的女子竟敢提出和离,简直就是笑话。
先不说这桩婚事是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