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大厅里,叨叨完陆闻亭的沈星阑每隔五分钟就要看一次时间。
看了第十三次后,沈星阑看着蹲在一边小孩模样的陆安:“陆闻亭怎么还没下来?”
陆安甜甜一笑:“舅舅,我不知道哦。”
无意间瞥到的文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直呼恶心:“陆安你怎么好意思的。”
说完陆安,文泽看向沈星阑:“你也是,不知道他是个飘了两千多年的鬼吗?”
沈星阑打了个呵欠:“知道啊。”
文泽:“那还……”
话都没说完,就被沈星阑接着说的话给无语到了:“可是他叫我舅舅诶。”
“而且陆安在我面前真的很乖。”
文泽无语的同时又很生气,趁陆安低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活了几千年的老鬼,就可着他一个欺负是吧。
呵呵。
闲聊间,沈星阑第十四次看了时间。
“不行,这都一个多小时了,我得上去看看。万一那姓陆的欺负我哥哥怎么办。”
说着沈星阑就朝楼上走去。
刚迈出一步,就被贺瑄拦下。
沈星阑眼露不善看向他:“你不让我见我哥?”
贺瑄好言好语解释:“不是不让星星你见哥哥。只是你想啊,陆闻亭昏迷了好几天才醒,他们现在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陆安好心补充:“会做些什么也不一定。”
沈星阑急了:“就是考虑到这种情况我才要上去叫哥哥!”
贺瑄第二次拦下:“你别听小孩子胡说,没这可能。”
沈星阑狐疑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你是陆闻亭本人?还是他给你说了?”
“怎么可能,我和陆闻亭绝对不熟!”贺瑄忙撇清自己和陆闻亭的关系。
这要是让沈星阑把自己划到跟陆闻亭同一战线去了,那可就完了。
沈星阑动了动手指:“那你怎么知道?”
贺瑄揉了下沈星阑发顶:“星星你忘了吗?哥出来之前,我们才跟陆闻亭说了回燕城这件事。”
沈星阑点头:“这我记得,他还同意了的。”
贺瑄继续说:“姓陆的虽然人狗了些,但对自己应下的话,向来是说到做到的。”
“他不会在明知道马上要回去的情况下,还折腾哥的。”
“等着吧,应该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下来了。”
沈星阑半信半疑,坐回沙发上继续等。
果然,这次只等了五分钟不到,就听见了有人下楼的脚步声。
抬头看的时候,牵着手的沈亭之和陆闻亭已经走到了面前。
文泽和沈星阑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想把陆闻亭的手扒拉开,但一个没胆子,另一个自知自己没那个立场。
两人都只好强迫自己忽略那两只牵在一起的手,把目光移到沈亭之脸上。
这一移,沈星阑脸色更黑了。
谁来告诉他,他哥脖子上的红痕跟破了的嘴角是怎么回事?
蚊子咬的和狗啃的吗?
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的单纯少年文泽,则是看见什么就说什么,直接问了出来:
“奇怪,这个天气还有蚊子?把师叔你脖子上都咬了好几个包。”
“还有师叔你这嘴角,是不小心磕着了吗?还是姓陆的打你了?”
一句话,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脸皮本来就薄的沈亭之羞恼躲到陆闻亭背后,揪着男人腰上的肉重重拧了一下,压低声音在他耳边狠声道:
“陆闻亭!看看你做的好事!”
在被哄着放下心中不安,换好衣服正要出门下楼时,也不知道陆闻亭是疯了还是哪根筋搭错了,硬是把他按在门板上,从脖子到嘴亲了好几分钟。
“我说了多少次别亲别亲!别留痕迹!”
“现在好了吧,全被看见了!”
这叫他在师侄和弟弟面前的脸往哪里放!
陆闻亭有恃无恐,挠了下沈亭之的手心,大大方方承认道:
“那不是蚊子咬的包,也不是被打的。”
“我亲的。”
他留痕迹的时候打的就是要让所有人和鬼都看见的主意。
得该让这几个没记忆的小崽子和有记忆的鬼崽子知道,沈亭之是他的。
不管旁人看不看得惯,同不同意,是生是死,是人是鬼。
沈亭之都是他的。
只会,也只能是他的。
同样,他也只会属于沈亭之。
过于坦荡的态度,让即使心有不悦的沈星阑,一时间都想不出反驳的话。
沈亭之更是不好意思到想要直接转身逃跑。
他早该料到的。
想当年陆闻亭面对满朝的文武百官,都能毫不遮掩承认半夜爬国师府的墙被发现的贼人就是自己。
更遑论现在面对的还是一众熟人。
陆闻亭肯定更是什么都说得出来。
唯一全然替陆闻亭高兴的,只有躲在沙发后面当透明人的陆安。
他偷偷摸摸从沙发后探出头来,脸上是和十岁小孩年龄完全不相符合的赞许,冲陆闻亭做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