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咎还不知道自己连在阎罗面前都能掩藏好的心思,已经被沈亭之一眼看穿了。
他还在想着把眼下事情解决后,回地府该怎么教训谢必安。
让他从此以后长教训,别不过脑子就往外面蹦话出来。
而谢必安,在自以为帅气的给沈亭之撑腰完后,刚正眼看过去,差点被站在陆闻亭身后不远处的陆安,吓到原地跑路。
两秒钟后,谢必安脑子里只剩下两句话:
他完了。
他和他家老范都完了。
人一家三口都凑到一起,很明显,沈亭之果然知道地府瞒着他,隐藏陆安行踪两千多年的事了。
地府里的两尊大神,现在就不管事甩手掌柜那个在。
真正管事那个两千多年前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等沈亭之算完范无咎和自己的账,下一个轮到的,就是地府里的鬼差阎罗。
就两个字:玩完。
整个地府都等着被混世小魔头大闹一通吧。
于此同时,地府中,忘川河边。
十殿阎罗之首的秦广王毕恭毕敬站在一位老者面前,面容和语气都满是苦涩:
“帝君,少宫主这下知道我们藏了陆安行踪两千多年,一定会又来地府大闹一通的。”
老者淡淡瞥见他一眼,继续看着自己钓鱼的鱼竿:
“这个啊,没事。”
“他要闹就让他闹吧,问题不大。”
秦广王更伤心了:“可是帝君,现在不比两千多年前,人界的人增多,地府魂也多了。”
“要是再让少宫主闹,恐怕……”
“诶!你讲清楚一点 ,什么叫做闹?”老者把鱼竿甩回来,闭上眼,“你们瞒了人两千多年,苦主来讨个说法怎么了?”
秦广王敢怒不敢言,只心道:当初明明是帝君您下令不能告诉少宫主的。
老者说完睁开眼睛,看着秦广王意味不明笑了一下:
“再说,人哪次来讨说法连累无辜魂了?不都是只找你们这些地府管理层吗?”
“实在不行,你们就留着,等真正管事的那小子回来,丢给他。”
秦广王心里苦啊:人少宫主确实只找地府管理层,但管理层的鬼命也是命啊。
也不能这么作贱啊。
至于留着等那位回来解决,可以是可以。
但以那位恋爱脑程度,要是知道他们欺瞒少宫主两千多年,又得挨一顿。
这还不如闹完他们自己收拾呢。
“哼,别给我哭丧着脸。”老者冷哼一声,奚落道,“可别忘了,你们地府固步自封那么多年,还是人替你们改的。”
“才有今天的现代化地府。”
“不然以你们以前那样,早乱成一锅粥。”
秦广王彻底被怼到说不出话来。
“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打扰我了。”
“还有,要是那小子回来,给我说一声。”
他得去好好教训勾了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徒弟兼继承人那小子一顿。
秦广王苦笑着行了一礼,毕恭毕敬退下。
……
正无语谢必安那番话的陆闻亭突然觉得浑身一冷。
像是被什么不可言之物在暗中死死咬上。
微小的一瞬颤动被在沉思的沈亭之捕捉。
青年立刻从思绪中脱出,看向陆闻亭。
陆闻亭轻轻摇头,示意他不必担忧,按下那一瞬因为异样生出的悸动,归于平静。
两位无常这边,谢必安同样被范无咎训了一番,蔫巴巴站在他身后,不敢再说话。
“二位终于安静了。”沈亭之挑眉,瞟了眼谢必安,看向范无咎,“现在总算能谈正事了吧?”
“谢必安,你该不会再跑出来插些没用的了吧?”
谢必安心想,那哪是没用的事。分明就是少宫主心虚。
结果被范无咎一瞪,立刻端正站好,乖巧倾听。
“少宫主请说。”威胁过干扰源后的范无咎认真看向沈亭之,“咎,但凭您差遣。”
谢必安被掐了一下,从喉咙挤出一个“嗯”。
陆闻亭对沈亭之的身份更好奇了。
他原本以为,青年只是和黑白无常相熟,关系好,能够叫得动鬼来帮忙。
但现在来看,相熟是相熟,关系也确实好。
只是这叫得动鬼来帮忙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人鬼之间的关系。
更像是,沈亭之是黑白无常都惹不起的人。
他一通知,两鬼就都不得不来帮忙。
进一步推想,在黑白无常背后的,是整个地府。
代换一下,就是整个地府,都惹不起他老婆。
越是往深处推想,陆闻亭就越是好奇沈亭之真正的身份。
但他同样记得,就在白天时青年所说过的话。
一切答案,都要等此次事件告一段落,回到燕城,才能得到解答。
当下他唯一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问题都整理好,有序完整记在大脑中。
而后等回到燕城,才能一股脑倒出来,最快速度得到答案。
沈亭之并不知晓陆闻亭脑中所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