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之视线迅速扫过车内一圈,落在自己对面,沈珏那一侧车门上。
花十秒估算从对面车门出去,不被文泽抓到概率后,沈亭之得出概率为零的悲伤结论。
一车门之隔外,文泽还在哭嚎。
“沈亭之!你不能这么绝情,不能对我始乱终弃啊呜呜呜——!”
文泽真情实感的哭嚎配上这容易引人误会的文字,同在车内的沈珏沈鹭,对沈亭之眼神很是复杂。
不怪他们想多,实在是外面那人的话和感情,听起来,完全是被沈亭之渣了。
八卦欲望在沈珏这里战胜了那一点为数不多的羞涩与尴尬。
在沈鹭好奇中夹着恨铁不成钢目光下,沈珏略有些局促开口了:
“那个,沈、沈亭之。你在山上都渣了外面那个人吗?”
沈亭之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对沈珏的问题,他怎么回答,都像是在狡辩。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后,沈亭之冷静给出一个答案:“他脑子有问题。”
沈鹭一听凑过来追问:“所以你真的渣了他?”
沈亭之:……
他算到沈家人找上自己的时间,算到了目的,也算到这一家人的性格。
是知道沈家人本性不算坏……但没想过,笼统不算坏,落到实际,实在太离谱了些。
这两人究竟还记不记得,不到三个小时之前,对自己还抱有敌意。
哪怕八卦是人类天性,沈珏和沈鹭,也太缺心眼了一点。
他应该怎么委婉提醒这一世的父亲沈望,让他把沈珏沈鹭带去医院看一下脑科?
沈亭之无言以对的沉默,被缺心眼姐弟自动解读为心虚。
两人无声用眼神交流:
沈珏: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真没想到沈亭之竟然是一个渣男。
沈鹭:渣一点也好,至少去陆家不会被欺负。
沈珏:那他要是太渣,出轨被陆家赶出来怎么办?
沈鹭抬手就对这段沈珏后脑勺来了一下:赶走还不好吗?陆家那个死封建老头说什么冲喜,冲个鬼冲。他们要是把沈亭之赶出来,沈家养着呗。
沈珏:那姐姐你不准动我的股份。
沈鹭又给他一巴掌,被气到闭上眼。
个糟心玩意儿,也就长得靠谱了。
车门外的文泽还在嚎。
“师父把我赶出来时说了,要是请不到你帮忙,就把我皮扒了做成罗盘。”
“沈亭之~我最爱的沈亭之!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哭嚎与八卦眼光,让孤身一人对上万怨灵都面不改色的沈亭之,被气到太阳穴上青筋突突直跳。
伴随着一声拉长凄厉哀嚎,一个字九转音的沈亭之后,沈亭之再也按不住想要把外面聒噪的人类杀了的想法。
“麻烦帮我看好伞。”
留下这句话,沈亭之拉开了车门。
扒拉着车门哀嚎的文泽被车门掀翻,正龇牙咧嘴揉摔痛的屁股,看见沈亭之出来那一瞬间,眼睛瞬间比看见骨头的狗还要亮。
“沈亭之!”文泽猛地扑过去抱住沈亭之朝他踹来的腿,哭的声泪俱下,比亲爹死的时候都要伤心,“沈亭之,救救我吧!
沈亭之单手抵住文泽额头,厉声警告:“放手!”
文泽被吓抖了一下,仍旧死死抱住沈亭之小腿,灰头土脸装可怜:“沈亭之,你答应我了?”
沈亭之揉了揉眉心,并不回答他:“你师父死哪去了?”
文泽的师父,也就是沈亭之名义上的师兄唐棣,也是小时候带过他三年的人。
三个字就能锐评那位师兄:不着调。
带沈亭之的时候,往粥加糖加成洗衣粉,沈亭之没喝,他喝进医院,躺了三天。
炒菜的时候,把道观厨房点着。
沈亭之在外面晒太阳没事,他差点把自己呛死在厨房。
类似情况,在他带沈亭之那三年中,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次。
能活到十八岁被赶下山,也算是命大。
但师兄被赶下山,并不代表他不祸害师父和沈亭之了。
三天两头就往山上送奇怪的东西,甚至还把更不靠谱的徒弟文泽送上来祸害他们。
前两年师父死后,他上山打算把徒弟和沈亭之接走。
然后就被沈亭之连着文泽一起打晕后,丢了下去。
在看过师父留下的最后一卦后,才没有上过山,也约束文泽不准再去打扰沈亭之。
两年过去,沈亭之都快忘了师兄那个人。
不曾料想,这才下山不到一天,就被缠上。
“师父没死。”文泽语气正经起来,“他就是把我丢出来了。”
沈亭之更头疼了。
唐棣那人虽然不着调,但从来不会做没意义事。
能让他把关门弟子丢过来的事,一定不小。
一番心理建设后,沈亭之刚想询问文泽具体发生什么,另一辆车上的人下来了。
是他的父母,还有未来弟媳。
文泽嚎的声音很大,别说是另一辆车,周围一百米,都能听见。
不下车,是想把事情交给当事人处理。
耳边哭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