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时庭正往裂谷里去,听到桑时清的呼喊声吓得差点滑下去,他及时抓住了长在裂谷边的树枝。
稳住身形后,他立马翻身上来,张旭明离得要更远一些,听到动静也朝着两边走。
两人都身高腿长,不一会儿就跑到了桑时清的面前。
“怎么了怎么了?”山里鼠虫蛇蚁多,扎人的荆棘和划人的野草,尖锐的石头也不少。
这是受伤了?桑时庭有些后悔,早知道是这样子,还不如就让她在家里待着呢。
桑时清拉着他的胳膊,手指着小土包:“哥,你看那是不是人的手指头?”
桑时庭闻言下意识地朝桑时清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脸色刷地一下就变了。
那露出来的那一节骨头,确实是人的手指!做了那么多年的刑警,要是连这都分辨不出来,那趁早别赶回老家种红薯好了。
桑时庭边上的张旭明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还有受害者?”
沟底下的那个人在被他们搬回去的时候已经做过最基本的勘察了,身体的部位是不残缺的。
那么现在露出的这节手指头只能是属于别人的,那也就是说还有别的受害者。
在一个案子中死去的受害者不止一人,这已经算是重大案件了。桑时庭身上的压力瞬间便增重了好几分。
“走,过去看看。”
现在也没有趁手的工具,两人便越过桑时清朝着那个小土堆走,袖子挽了起来,张旭明从胸前挂着的黑色兜里拿出了照相机。
桑时清没有往前凑,便找了块石头坐下。
小土堆里全部是人体残肢,都是比较小的,可以随身携带的,全都在小土堆中埋着,一股说不出的腐烂之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桑时清现在也不是记者,便没往上面凑,而是慢慢慢地往后走,随手还折了一根树枝在手里玩儿。
桑时庭和张旭明两人一人刨土堆,一人拍照,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带来的证物袋便被装满了。
在反复把小土堆扒拉了两三遍以后,桑时庭问张旭明:“确定没有了?”
“确定没有了。”张旭明确定已经肯定的回答。
而后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其中一个证物袋里那个已经有些腐烂耳朵上。在那只耳朵的顶端,有一颗不规则的黑色圆形痣,两人对视一眼,抿唇。
望着在那边折了根树枝蹲着玩蚂蚁的桑时清,张旭明开口:“桑队,你说,死在沟底的那个男的,是不是一家十五口灭门案子的元凶?”
奉市那个陈家十五口灭门案实在是太大了,早在几天前,大家就对这个案子讨论开了。桑时庭有一个战友正好就在奉市刑侦大队工作,在这个案子刚刚发生的时候,两人还打过电话。
他们知道的案件细节比报纸上报道出来的要多得很多,其中一个便是陈家老太太被割的左耳上的黑色大痣。
张旭明有点无法相信死的那个人能够在一夜之间就杀完那么多人。他就一个人啊!
张旭明也有点难以接受这么个杀人狂魔会在做完案后没几天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在沟底。
这种感觉十分憋屈,还很幻灭。
桑时庭目光沉沉,他发现现在的事情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现在还不知道,等一下回到局所,打电话让奉市那边的人过来进行一下生物比对。”
“再勘测一遍现场。”桑时庭冷静吩咐。
张旭明没有反驳,把相机往胸前的包包里一装,继续下去勘测。
这个现场他们昨晚上已经勘测过一次了,但因为是夜晚,有些细节问题还需要补充,张旭明小心地把那些昨晚上没有发生的细节进行拍照取证。
桑时庭则是将十五个证物袋放到一边,他则在小土堆的附近转悠。在看到两枚新鲜的带着黄土的脚印时,他叫来张旭明进行拍摄。
张旭明在看到那两枚脚印时,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来:“这两枚鞋印的鞋底和昨晚上我们拿回去的那双鞋一模一样。”
桑时庭指着脚印的边缘:“看到没,这里还有鲜血。”
鲜血早已经融进泥土里和泥土融成了一体,呈现红棕色,若是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桑时庭带着手套将那一点点土取进了证物袋里,张旭明全程拍照。
桑时清就在他们的不远处看着他们侦查现场。对比起后世在电视剧上看到的那些命案勘测现场,桑时庭他们现在的勘测条件、手法都是十分简陋的。
这是时代科技的限制,是没有办法的。也正是因此,所以在八、九十年代才有那么多没有破的悬案。
没一会儿,两人已经取证完毕。一行人回到狮子沟,去村里探访的两个人已经回来了。
“桑队,肖振中已经把小南岔的村长和头道沟的村长拉去辨认尸体了。”
距离小南岔最近的一个村子是头道沟,而狮子沟是小南岔村和头道沟村的中间地带。、
“行,你们的走访有没有什么结果?”
“有,头道沟的一个村民曾经看到过他们村里的二流子冯二赖和颜絮见过面。冯二赖年初的时候出去外面打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