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拾级而上中叶小蝶偷偷向周围望了一眼,整个皇宫庄严而肃穆。
皇宫每一处都有禁卫军站岗像保护着一块宝石,在西去的残阳里,神秘而安静。
叶小蝶跟着太后有幸来到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力中心——崇德宫。
看着宫殿恢宏壮丽,外墙由大理石砌成,熠熠生辉,像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刀柄就握在殿中人的手里。
“太后”驾到,看守的宫人正要高声禀报,被太后一个眼神杀过去,立马闭上了嘴,硬生生地憋回去后两个字。
殿里宽敞,光线昏暗,空旷无比,鸦雀无声,殿内不像影视剧的华丽,有着像古墓的阴森。
最里面翘头案面前榻上侧坐着一个消瘦的人,一只腿自然垂下,另一只盘在踏上,一手耷拉在上面,另外一只胳膊肘倚着扶手,半仰着。手捋着嘴角人中的胡子,瞳孔微缩,眯着眼冥思。如果不是翘头桌上的精致唐三彩灯盏,微弱地发着光亮,照亮了巴掌大的地方,都不会觉得有人在。
“太子,五年没见,没想一见你,竟然是来帮元家求情的!”
“父皇,儿臣不孝,一直都不能帮您分担重任,我想将来弟弟们一定可以……。”
皇帝直接打断元恂的话,说道:“你还是在记恨你母后的死?”
长长吐了一口气,心力交瘁,强撑着疲累。
“没有。”
“你到底要荒废到什么时候?”随手拿起一物件直接扔向跪着的元恂。
墨水洒了元恂一身,最后落在地毯上,滚了两下,一动不动。
元恂看着墨盒,心情无比沉重。
“父皇!”元恂感情动容,俯下了身体。
今天一定要保住元继,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国家失去一位栋梁之才,不然会寒了周国老百姓的心。
抑扬顿挫地祈求道:“儿臣愿意再次自贬为庶民,只愿消除父皇对元家的疑心。”
皇帝听了这话,面如金纸,眼都红紫了。
不禁冷笑道:“你可真是贤明,郑就是昏庸无能吗?”皇帝冲着跪着元恂大喊:“啊?”随手面前的物件丢向元恂。
“周国可以没有儿臣,可是不能没有元将军!如今乱世,各地百姓都可揭竿而起,地方抱团,便可成诸侯,军事人才稀缺,元家更是世代善骑射,为军为将,可保周国君民平安。”
“周国当年立国不就为了对抗北方柔然的入侵吗?成为一道抵抗北方南下的屏障,可是没有元家,周国谁可以忠心护主,谁又可以交互虎符?……”
“闭嘴!”皇帝一听,如轰雷掣电,暴跳的瞬间站起,看着这个心里装着天下,眼里却从来没有皇帝的太子。
“你给我滚出去!”目瞪口歪。
“出去!”嘶喊道。
元恂纹丝未动,头埋得深深的,希望以这种方式让皇帝相信他的忠心。
他何尝不知道这时不是个替元家说话的好时候,可是等不起。
皇帝神思沉沉,眼睛盯着跪趴着在地上的元恂。
良久之后,缓缓道:
“抬起头来,让父皇看看你!”
元家虽然忠心,但是整个元家族根本不是忠于他!
当朝顶撞他这个皇帝,让他这个皇帝当着百官难看,甚至几次罢朝。不看国库空虚,赋税难征,一味地主战,这个朝廷已经连锅碗瓢盆都买不起了。
如今凯旋,不上报朝廷,就敢擅自动虎符,而且一夜之间围了金陵,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起兵真的围皇城呢?
看着桌子上的锦盒里躺着两具半拉虎符,更是焦心!这上交的是虎符吗?这是在危险,赤裸裸地危险!
前面请罪,后面百官纷纷上书,保元家!
刚判了个斩立决,自己的亲生儿子就进宫,放弃太子保元家。
这个国家到底谁是皇帝?
他昏庸吗?国家税收一年比一年重!逼着官员下去缴纳税收,尸横遍野,民谁来安抚?怎么安抚?
这个皇位没做时尔虞我诈努力争,争来以后,每天如坐针毡。
皇帝看着太子,心里五味杂陈。
他长得多像她母后……
回想从前,当自己儿女双全时。群臣联合上书,立太子。因太子的尊贵,按祖制勒死自己爱妻。那是她亲自挑选的民间王妃,最后也亲手下圣旨,看她挂在宫殿最粗最结实的房梁上。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二十一年前,她身着一身白纱,在一汪油菜花田里,飞跑着,和她穿着红衣的贴身丫鬟嬉戏着。
一幅他描摹了十几年就是没有画出当年的油菜花田的精气神,挂在背后。
太子失去了娘亲,他何尝不是失去了爱人!太子憎恨他,他何尝不憎恨残忍的皇家制度。太子可以五年不上朝,可是他不能五年不做皇帝!
想到这里心里凄凉一片,不禁“哈哈……-”放声冷笑。
最后唏嘘长叹,一脸愁容,有气无力地说道:“下去吧!”
“父皇!”元恂极力争取。
“下去!”皇帝呵斥道。
元恂知道多说无益,不如暂且退出,等到皇帝情绪稳定,对他不再那么排斥,再进来求情。自己五年未进宫,去永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