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蝶又上前一步,蹲了下来,看着长乐即使隐世在这儿闹市里,也是一身华贵,心里气愤涌上心头。
厉声道:“你知道今早城外发生什么吗?五万人的柔然奸细潜伏在京城,只是为了毒害将军府?”
五万人,夸大一点而已。
“你知道为什么毒害将军府吗?因为周国弱小,元家是唯一的将军世家,元家灭了,南边夏国,西北柔然,东面北国,都会聚集起来,周国将四面楚歌。一夜之间,踏平这座城池,瓜分周国的领土。周国的百姓将流离失所,你们皇族活着的也将为奴为隶。”
将来你们周国在历史连一笔都没有,都是你那个没用的父皇,昏庸无能。
“你还想像现在隐居这里疗情伤,你只能被别国的士兵凌辱致死。这么快就忘记你姐姐几年前为什么远嫁北国和亲吗?你以为东边边境太平,是因为你公主的身份吗?”
叶小蝶越说越愤怒,自从今早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因自己一瞬间惨死,心口就一直堵了一块大石头,索性对着这个愚蠢的公主发泄一气。
“我不管你现在再顾虑什么,但是你所有的荣华富贵,这房子里置办的每一件家具,养的每一丛草,每一株花,每一幅字画,装饰得这么清静雅静。在这屋里喝酒煮茶,都是边关战士的鲜血换来的。”
叶小蝶说完,顺势狠狠地夺过长乐手里的折扇。
站起来,“哗”打开,背对公主,努力压制愤怒,手上的扇子使劲扇着。
长乐惊愕愣住。
从小没人敢这么对自己说话,心头不禁一阵酸楚,越想越是委屈,眼泪不住地掉了下来。
她虽生在皇家,穿金戴银,可是没人真正地了解她。九岁那年,自己失去唯一同龄的朋友穗儿,自己闯祸连累穗儿逐出皇宫。越想越伤心,索性“哇……”放声大哭起来。
叶小蝶一下惊了,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公主,现在像孩子一样哭得伤心不已。
两年前。
当自己在宫里听到她最爱的元继哥哥被赐婚了,一下就崩溃了冲到母妃身边,痛哭流涕道:“母妃,帮我,我要元继哥哥”
高皇贵妃垂眸看着长乐,轻轻说道:“长乐,乖,不要任性。”
“不,母妃。”
“不!!!”
九岁那年,自己甩开贴身宫女穗儿,偷偷摸到皇家校场。
校场军旗飘飘,威风凛凛。
自己趁着守卫的空隙,溜了进去。
探出头,眼前都是一排排的木桩红心。正好奇,要四下张望一番,只听远处传来一声大喝。
“爬下!”
一时愣怔。
刹那间一支箭飞速向自己刺来,脑子一片空白,脚纹丝未动。
传来宫女穗儿嘶声大叫:“公主……”
自己眼前一黑。
校场一片欢呼。
原来是又有一支箭,从侧面射来,拦截飞箭,最后飞钉在围栏的旗杆上。
皇帝急忙从看台上下来,抱起她在怀中,一个劲地安抚着。却怒斥周围监管不严,宫女太监看护不到位,统统追责。
她看见远处一鲜衣怒马少年郎,英俊潇洒,手持弓箭,目光炯炯看着她。
十分耀眼。
恍如隔世……
长乐泣不成声央求母妃向父皇求情,可是母妃冷冷看着自己发作。最后忍无可忍,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让她清醒点。
长乐哭着跑开,找了大半个京城,最后在校场后面的湖边找到了元继。
元继对于皇帝御赐婚事,只是默然接受。
成婚,只是府里多出一个人而已,既然身不由己,不如恭敬从命。
长乐从被他一箭救下就爱慕于他,他是能感知到的,可对于长乐,自己只有兄妹之情,再不多了。
长乐在元继面前哭得气喘吁吁,孱弱不已。
元继也只是一句。
“好了,你出宫太久了,也该回去了,皇上、皇贵妃娘娘也该着急了。”
“我不……元继哥哥,我不要!”长乐扑到元继怀里,紧紧抱着,泣不成声。
元继只是默默地被抱着,看着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
抬头看见追随而来的常生一脸担忧之色。
冷冷说道:“我让常生送你回宫。”
元继一根一根掰开长乐手指,决绝地转身走开。
身后的长乐已经瘫坐在草地上,痛心不已,伤心欲绝,哭得撕心裂肺。
“元继……”
元继迎娶新娘时,她出宫观礼。
看着街市上元继身着华服,丰神俊朗,威风凛凛,自己犹如万箭穿心。
长乐出宫没有带护卫,失落地走在偏僻陋巷,迎面撞见几个市井流氓,上来伸手摸她的脸,撕她的衣。
被围堵在墙角喊破喉咙也无济于事。
以为自己就要断送在这几个流氓手里时,一位身穿红衣妩媚妖娆的娘子出现,三五个回合后几个流氓落荒而逃。
恐惧慢慢消散,愁绪一下涌上心头,“哇”地放声大哭。
……
叶小蝶被公主吓得心中一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原本觉得公主是个大方得体,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