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一缕晨光划开夜幕的最后一层纱,远方的山峦轮廓逐渐清晰。
老言抓上一把稻谷,在院子里喂鸡。
“不好了。”
郭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人跌跌撞撞地跑进院子。
老言撒下一把稻谷,斥道:“郭河!天才刚亮,你吵什么?”
郭河连忙摆手,上气不接下气道:“老言,你快去看看吧,祠堂前面现在围了好些人。”
祠堂?
老言顿时警惕起来,昨日他正是把那女子安顿在祠堂,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带我去看看。”
祠堂前,众人对着刘婶讨要说法。
“刘婶,你大半夜敲我家门,说是官家这次下决心要收拾我们,让我们赶紧跑?”
“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可我怎么不信呢?”
“跑什么跑,这里有吃有喝,有老言罩着,安逸得很,不比出去上工强?”
刘婶惊恐地看着这些不满的人群。他们的反应,怎么跟姜颜说的不一样呢?
姜颜明明告诉她只要自己传了这些话,他们肯定会金盆洗手离开这里的。
就在她万般焦虑之际,祠堂的门被缓缓推开。
姜颜将自己打理的一丝不苟,在这些懒懒散散,鞋都扒不上的人群中格外显眼。
“姑娘,你终于出来了,他们…”刘婶求救般跑到姜颜旁边,指着下面神色愤愤的众人。
姜颜微微颔首,“你先进去照看唐小小,其余的,我来处理。”
姜颜在心中约莫数了一下,来了有二三十人,也就是说,只有不到十人听了从良的话。
人群最前面,站着个矮个子男人,顶了一双肿泡眼,不怀好意地瞪着姜颜。
“喂,你是昨日在老言那儿的人吧?别可是仗着他罩着你,就胡乱散播谣言啊!”
“谁罩着他了?”不远处正往这里走的郭河猛地举起手,不满的语气让在场之人皆向他看去。
面对郭河的步步逼近,姜颜眼神微眯,因为并行在他旁边的老言才是硬茬。
不过都能跟年轻后生并行,这不是走得挺快的么?
老言在来的路上已经听郭河说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与姜颜视线对上的瞬间,鼻孔闷哼出声,道:“我就不该放你进来!你这模样,哪里有个乞丐的样子?”
姜颜丝毫不畏惧,指着他旁边脸上挂肉、身强体壮的郭河。
“有的人好胳膊好腿儿的,你不也收了?还能当个听话的狗腿子。”
“你!岂有此理。”
郭河见姜颜污蔑他,气得撸起袖子就要上去干一架。
谁知老言轻飘飘一句话让他瞬间焉巴。
“虽然你说的没错,但你在我的地盘散播谣言,有把我放在眼里么?”
郭河步子一顿,什么叫说的没错?
郭河只能悻悻地退到一边,人群中隐隐传来嘲笑。
可能通往成功的路上,队友是最大的绊脚石吧。
“呦?终于舍得承认是你的地盘了,昨天不是装得挺卖力吗?”
姜颜摆的架势,让老言心中顿感不妙,道:“你早就看出来了?”
回想起当时刚进院子里看见的一幕,姜颜犀利反问:“普通乞丐会拿死鸡喂活鸡吗?”
听到这,老言哪里还能不懂,合着姜颜从进门起就知道他的身份,那他当时说的话,在她眼里不就是笑话吗?
那就更不能让她走了!
“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祠堂里贴门听了半天的刘婶心脏瞬间揪紧,她可是连刚才那种情况都还在站姜颜边的,这下要被老言秋后清算了。
眼见几人得了命令开始蠢蠢欲动,剑拔弩张的气氛之间,姜颜忽然冷笑:“一想到现如今你们还要帮他,我就觉得可笑。”
最初那名矮个男闻言,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呸,你说的那些话谁信呢?我们是不会走的,大伙说是吧?”
话音刚落,身后立马传来众人的层层附和:“对,没错!”
老言混浊的眸子染上得意,此情此景,不枉费他这些日子的调教。
姜颜的手扶上掉色的红柱子,眼神流露出悲哀。
她给了这些人最后一次机会,可惜他们没有珍惜。
“我之所以让刘婶跟你们那样讲,就没抱着劝动你们的心思。”
顷刻间,祠堂前议论纷纷。
“啊?”
“她什么意思?”
矮个男剜了姜颜一眼,“行,命你死前把话说完!”
姜颜分了矮个男一个看狗的眼神,“既然你们如此不识抬举,我收拾起来也就心安理得了,至于没来的人,我会根据表现酌情安排。”
与上次在钱庄虚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