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确实对温玉有些不利,却也并非到了绝境。
余穗说:“眼下二公子要回府了,阖府都在忙接风宴的事,就算那姓陈的真有什么旁的心思,也必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什么大动静来,温玉姐姐,这段时间就是你的机会。
你先好好想想这段时间以来姓陈的做过什么事,你们认识那么久,他既有你的把柄,你手里应当也有他的才对,只要能抓准机会,先下手为强,这件事就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
经余穗这么一提醒,温玉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是了,她之前就听陈朗说过,侯夫人格外宝贝二公子,如今二公子回京这样的大事,整个侯府的下人都恨不得夹起尾巴做人,生怕不小心出了什么错,惹了侯夫人注意。
陈朗之前还吐槽过,说侯夫人最是不好相与,如此看来,他应当也不敢在二公子回府之前惹什么事端。
现在已是八月底,距离九月初二也就还剩五日,虽说时间依旧很短,但好歹是有喘口气的机会了,自己的命也是暂时保住了。
思至此,温玉感激地道:“余穗,谢谢你,若不是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是我不明白,明明之前我对你不好还欺负过你,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余穗并不是很适应这样煽情的场景,瞧着温玉那双又要红了的眼睛,她很是不解风情的道:“还不是因为你欠我二两银子没还?”
温玉这才酝酿好的情绪被余穗一句二两银子彻底击散,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维持住自己的表情垮得不那么厉害。
这个余穗身上好像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让人上一秒才对她生了好感,下一秒她就能把这好感击碎。
因着那句二两银子,温玉也不想探究余穗帮自己的原因了,她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也没有太早,昨日在临涛院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一些,那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他应该是想给那女人个名分,说起来你也真是够冤的,未婚夫成了别人的,自己还莫名其妙当了拦路石。”余穗说。
孩子!
温玉又是瞪大了眼睛,她本以为那两人只是不知廉耻地背着她搞在了一起,没想到竟然连孩子也有了。
如此看来,她确实够冤的。
“你也不用过分难受了,至少现在能看清他的真面目还不算晚。”瞧温玉神色不虞,余穗还是安抚了句。
她不爱管闲事,但这件既然已经管了,索性就在照顾一下当事人的情绪吧。
安慰温玉的时候,余穗心里不免又想起了秦璟钺,以及对方那高人一等的态度。
安慰温玉的那句话也是她要告诉自己的,还好,她早看清了秦璟钺的真面目,没在对方那点温柔里沉沦下去,不然…温玉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甚至以后她只可能比温玉处境更糟糕。
像她这种卑贱的身份,本就不配对高高在上的世子动情,世子也不可能真的看上她这样的人,所以以后就不要再有幻想了,只专心弄银子就是。
温玉点头,虽说现在心里堵得还是厉害,可事已至此,亲眼见到了陈朗的狠心,她也该清醒了。
不想再提和陈朗有关的话题,温玉看向了余穗那双杏眼,她问:“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余穗无所谓地笑笑:“还能怎么回事?不就是不够像她吗?”
“那你之前不说话也是因为…”
“嗯。”
“那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呀?你知不知道凌霜院里的人都因为你生得像公主,不用学公主会的东西嫉妒你,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你要因为公主装瞎作哑?”温玉又问。
话说到最后,她声音里有些愧疚。
她之前也觉得余穗在凌霜院里是最轻松的那个,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享受和她们一样的待遇,甚至比她们的待遇更好。
在林荛带头欺负余穗的时候,她虽然没有主动参与,却也没拒绝跟随,而且林荛走后,她还…
想到之前自己做过的事,温玉都有些没脸面对余穗。
余穗手托着腮,她歪头看着温玉,杏眼里波光莹莹:“我为什么要说呀?这样不是挺好吗?她们都把我当瞎子,没有人防备我,我反而才能保护好自己,不然你以为上次林荛算计我,我是如何躲过去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温玉又想起了自己那段时日总是在怀疑余穗是不是能看见,原来她是真能看见。
“温玉姐姐,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可一定要帮我守好呀。”余穗又像那日一样,重新靠近了温玉,手抱住了温玉的胳膊,声音娇娇软软,这次温玉却没有半点抗拒,就这么任由她靠着。
她低头看她含笑的眉眼,甚至有些失神,她有如桃花般浓艳的容貌,却又生了双温婉的杏眼,如此一番综合下来,反倒是让她明艳的脸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听她操着娇软的调子撒娇,当真是让人的心都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