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语嫣目光平静,微微一笑,淡然道:“丞相大人说得极是,但在去沈府之前,我想先见见二姑娘。她与我也有些交情,既然今日前来,我希望先与她谈谈。”
安丞相眉头一挑,虽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既然你想见,那就去吧。不过如笙如今正在祠堂罚跪。”
安夫人挥了挥手,示意女使领路。
祠堂的气氛寂静肃穆,寒风从窗棂缝隙中呼啸而过,显得格外凄凉。
凌语嫣跟随安夫人步入祠堂,一股冷意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压抑感。
她很快看到了跪在祠堂中央的安如笙,整个人瘫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已经昏厥。
凌语嫣瞬间愣住,心中一紧,惊愕道:“二姑娘怎么会成这样?”
安夫人脸色冷淡,语气中没有一丝怜悯:“她因顶撞父亲,被罚跪祠堂一夜,也不是什么大事。”
凌语嫣的眉头紧紧皱起,她快步走上前,蹲下身查看安如笙的情况。
发现她的呼吸虽然微弱,但幸好仍然稳定,她抬起头冷声道:“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她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快请大夫!”
安夫人依旧显得不以为然,缓缓道:“凌姑娘,你这是何必?她不过是跪了一夜,身子娇弱一些,等她醒来便无碍了。”
凌语嫣眼神骤冷,毫不客气地回击:“跪了一夜就已经让她昏厥,继续拖延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她是你的女儿,难道你就不担心她的安危?”
安夫人神色一变,虽然内心仍然不悦,但最终还是无奈吩咐身边的婆子:“快去请大夫过来。”
婆子见安夫人发话,连忙点头匆匆离去。
凌语嫣则继续守在安如笙身边,示意旁边的丫鬟:“让她赶紧回屋静养,这里风寒重。”
婆子们赶紧将昏迷的安如笙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来,送回她的卧房。
不久,大夫赶到了安府,为安如笙把脉诊治。
诊断结果出来后,大夫叹了口气,说道:“姑娘并无大碍,只是体力不支,饿昏了。如今只需喝些米粥、服些温补的药物,静养几天便可恢复。”
凌语嫣松了口气,点头说道:“那就依照大夫的建议,赶紧准备米粥和药膳。”
安夫人站在一旁,没有再说什么。
安夫人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凌语嫣和几个仆从。
不久,小翠缓步走到凌语嫣面前,突然“扑通”一声跪下,脸上满是哀求之色。
“凌姑娘,求您救救我们姑娘吧!这次祠堂之罚,姑娘真的快撑不住了,她根本就没做错什么。”
小翠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语气中透着深深的绝望。
凌语嫣微微一怔,低下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小翠,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与不解。
她蹲下身,轻声问道:“小翠,你为什么说如笙没做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丞相为何会误会她?”
小翠咬紧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颤抖着道:“丞相和夫人以为是姑娘故意安排您来找安大娘子的麻烦,所以才惩罚姑娘跪祠堂。可姑娘根本就没有!她从来没有让您这样做过,更不会想着陷害任何人。”
凌语嫣心头一紧,眉头微蹙,觉得这件事越来越荒谬:“丞相夫妇怎么会这么想?我来安家只是为了弄清楚安如玉的事情,怎么会与如笙有关?”
小翠眼中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紧紧握着自己的衣袖,声音中透着无助:“凌姑娘,您不知道的,丞相和夫人对姑娘一直都不大好……这次他们就是拿姑娘出气,根本不顾姑娘的身体情况。”
凌语嫣听到这话,心中隐隐感到一股不对劲。
她看着小翠那紧张的表情,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站起身,目光凝重地看着小翠,低声问道:“小翠,我想问你一件事……如笙和丞相夫妇,真的有血缘关系吗?我看她受的这些惩罚,甚至不如一个庶女应得的待遇。”
小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整个人微微颤抖,低下头不敢直视凌语嫣。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袖,仿佛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我不敢说……”小翠的声音细若蚊蝇。
凌语嫣看着她的反应,心中的疑惑愈发加重。
她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但小翠的反应已经暴露出太多端倪。
这个时候,安如笙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的瞬间,看到凌语嫣正坐在床边,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关切。
安如笙虚弱地眨了眨眼,眼神中带着深深的绝望,喃喃道:“语嫣……你救救我……我不想活了……我真的不想再嫁给太子了……”
凌语嫣心中一沉,伸手握住安如笙的手:“你别这么说,很多事情都有转机,只要你愿意,生活总会有希望。”
安如笙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声音愈发哽咽:“希望?什么希望?太子根本不爱我,他心里只有大姐姐,我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嫁给他,我这一生都不会有幸福,反而只会被人指指点点。我宁愿现在就死了,也不想再受这种折磨。”
凌语嫣看着安如笙满脸的痛苦与绝望,心里也泛起了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