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东的巴掌来的又急又快,以至于凌语嫣根本没有说话和思考的机会。
她被迫坐在那简陋的木床上,听着杨若梅的哭诉求饶声,一下一下的挨着打。
凌语嫣被打的头晕目眩,嘴角也渗出血,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徐东停下手,眼看着他也到年纪了,从前掳来的女子或多或少都有让他不满意的地方。
如今,他好不容易才有一个看上眼的,自然也怕把人打死了。
他随手推搡了凌语嫣一下,嗤笑道:“小贱人,还敢鼓动梅娘逃走?”
他指着一旁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的杨若梅,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容:“你也不想想,梅娘能在这里待八年,还好好的,能到处走是因为什么!
我实话告诉你,这梅娘,早就是宋荣的媳妇儿了,就连孩子都有两个了,凭你,还想鼓动梅娘跟着你一起跑?”
徐东说完这话,也不指望着凌语嫣回答,只扭头看向杨若梅,脸上带着一点表扬似的:
“你很好,放心吧,今儿我跟宋荣说说,不打你,现在你过来,把这个贱人给我绑起来,留心些,别叫她跑了。”
“知……知道了。”
杨若梅瑟缩着接过徐东手里的粗麻绳,当着他的面,把凌语嫣捆了个严严实实,又跟着徐东一起出去,中途不曾看过凌语嫣一眼。
没一会儿的功夫,整个房间里又一次只剩下凌语嫣一个人。
她坐在地上,背靠着床,眼睛里满是绝望,看来这一次,她是彻底逃不出去了。
正当凌语嫣后悔自己不曾早些把杨若梅支走离开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凌语嫣身处匪窝,心中紧张不已,生怕是哪个山匪闯进来,连忙低声喝问:“谁?”
“……”
外面的人不曾答话,只将那门开了个小缝,艰难的挤进来。
凌语嫣看着已经进屋的杨若梅,和她身后的小女孩,一时怔愣:“你怎么又回来了?”
“凌姑娘。”
杨若梅朝着凌语嫣福了福身,声音轻轻:“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凌姑娘见谅。”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凌语嫣蹙着眉,尽管她已经在控制自己的语气,可说出来的话,多少还是有些难听:
“你方才不是已经跟那个大当家的走了吗?现在又何必再回来。”
“姑娘误会我了。”
尽管杨若梅口中说着误会,脸上却也不见生气,她朝着凌语嫣笑,笑容中带着些许苦涩。
她垂着头,一边帮凌语嫣松绑,一边解释:“我之所以能在这里活到现在,靠的全是那群男人。”
“所以,你现在是劝我屈服吗?”
凌语嫣的声音冷的像冰:“若是来劝我屈服,你很不必再费力气,直接走就是了。”
“我自然不是来劝姑娘屈服的。”
杨若梅把手里的绳子扔到一边,并不曾因为凌语嫣的话而生气,她好脾气的笑笑,又摸着那女孩儿的脸,柔声道:
“我在这乌莲山八年了,来这里的头一天,我就想逃出去,可惜,我被抓了,又被那二当家宋荣打了一顿。
来乌莲山的第三个月,我怀孕了,生下来一个儿子,从此以后,我就被孩子绑住,再也逃不出去了。”
她顿了顿,看向凌语嫣,只道:“姑娘是个有心计有能耐的,我如今已经出不去了,或者说,就算我出去了,我还是会惦念两个孩子。
但姑娘不一样,你没有软肋,随时都能逃走,也绝对不会留恋这里。”
见凌语嫣张张嘴,想要说话,杨若梅便又从袖口处拿出一块布,上面粗粗的画出整座乌莲山的地形:
“我来救姑娘出去,并没有其他所求,只有一点,求姑娘日后若是要报官,或是剿匪,只饶了我这一双儿女一命。”
“你这是……何苦呢?”
凌语嫣手足无措的看着杨若梅:“我并非什么达官贵人,也做不到剿匪一说……”
“姑娘不必瞒我,昨日姑娘被掳上山的时候,我就猜到姑娘身份不普通了。”
杨若梅说到这里,又拉着身边的女儿一同跪下,结结实实的朝着凌语嫣磕了个响头:“还请姑娘饶他们一命。”
“你……”
不等凌语嫣说话,那杨若梅便又推搡着凌语嫣,道:“姑娘快些走吧,若是再耽误一会儿,只怕他们就该过来了。”
凌语嫣就这么踉踉跄跄的被杨若梅推到窗边,在出去之前,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反手抓住杨若梅:
“若梅姐,若是我走了,你又要怎么办?”
凌语嫣就是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失踪,杨若梅又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人,那群山匪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她这么想着,也就将自己推测的事情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