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研究伤药的吗?文华殿中,徐先生带来的医疗书籍也有,难道你就没有学会?”文得嗣问到。
“那哪里是能学得会的!”这位李先生说到:“我知道要先取出弹头,可是陛下当时血如泉涌,我若不立即止血,怕是血都流干了!等不到取出弹头,陛下就……”
“我也知道要给陛下输血,可你叫我怎么输?输什么血?输多少?输液针头有吗?导管有吗?”
“我知道可用瑞芬太尼镇痛,可我问你,什么是瑞芬太尼?怎么用?”
“我也知道可以用钢板固定接骨!可钢板呢?现在去找工坊做行不行?用什么钢?用什么线?”
那位‘李先生’忍住声音,说到最后,也是老泪纵横。
“我学了一辈子医术,到了老时才知道,我所学的一大半都是错的!”
“我知道正确的答案是什么,可是我做不到!”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这样看着……等徐先生来!”
***
“要不,咱们给陛下敷一层金疮药试试?”另外一个御医轻声建议到。
“……”
“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去备药了?”
“别动!”头发花白的御医李先生说到:“止血针已打过了,消炎针也打过了。与其相信那一堆用猪油和樟脑做的金疮药,我宁愿等徐先生来。”
“为何?都到了这种程度了……”
李御医低下了头。
他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他也同样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最大可能的活下去。
在这世上,就没有人不想活的。
就这样吧,拖到徐先生来,不管眼前这位如何,他都是大功一件。
可若是擅自用了不该用的药,他就完了。
人呢,都是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