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真的,只有你才能救朝宗了!”
候恂哭得是老泪纵横。
到了他这般年纪,想要再生一个出来,是绝无可能了。
候朝宗一天到晚被他骂得抬不起头,又被他变着花样找借口关在屋子里不允许外出。可是,那一伙贼人实在是本领高强,竟然真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翻入院墙,将偌大一个活人给绑走了!
还留下了一封书信。
“候大人钧鉴!两月前曾与大人于相逢于沂水,把臂言欢。某不胜酒力,乃先告退!”
“某与贵人相约,以鞑子一头颅,作价一百两。”
“今携货物二万三千零四,前来交付。暂置于江北,大人临江北望,当能见之。”
“货已交付,望速付款!”
……
徐胜就着室内昏黄的烛火,看着手上这一张汗津津的纸条。
他实在难以想象得出,当日在德王府上,那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李士元,竟然在短短三个月里,就凑齐了这么多的鞑子头颅!
二万三千零四!
还有零有整!
而且人家不但将货送来了,还不知不觉地派人潜入了候恂的府邸中,悄无声息地绑走了他儿子!
这等本事,摔在金陵城锦衣卫指挥使沈长渊的面前,足够让他羞愧到自杀!
徐胜不由得看了一眼窗外,冷飕飕的,好像黑暗中真的潜伏了几个刺客一般。
还真是风雨欲来的模样。
“那给钱啊!”徐胜说到。“该给人家的钱,是得给啊!”
“给了!”候恂哭丧着脸,说到:“人家只要现银,不要会票!”
“啊?为何?”
“人家说,那几家票号连着被挤兑,纷纷卷铺盖跑路了!”候恂说到。
徐胜咬了咬牙!
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他家里现在还装着好几斤会票,现在都还没有来得及用完呢!
“我们哪儿来这么多现银?”候恂问到。
二万三千零四颗人头,也就是二百多万两银子!
如今的金陵城,除了那一堆废纸一样的会票,哪里去找这么多银子去?
“我也不知道啊!”候恂说到。
“要不,去找陛下要?”
“呵,”候恂不知是哭是笑的出了一口气,说到:“陛下到时候还不是又找你!”
“找我有什么用!”徐胜说到。“你是知道的,那是二百多万两!100吨!我带些其它的什么不好,带这么多银子过来?”
“要不带点黄金?”
“黄金个毛线!”徐胜说到。
大明如今急缺的东西多了,莫说带黄金,就是带钻石,也是远远地不划算。
“那李士元还说了……”
“说啥了?”
“他说,如果徐先生能去见一面,可以打个折!”候恂期期艾艾地说到。
“我……?”徐胜本能地就想拒绝。
这可是明末!
对面是押着人头前来找皇帝交货的猛人,自己去见他?
他现在整天没事都躲在紫禁城中,就怕外面不安全,丢了小命。
如今候恂居然还建议他去江北见那人一面?
开什么玩笑!
“那李士元说,如果徐先生不去,他就……”
“他就如何?”
“他就过来!”候恂说到。
“来就来!”徐胜说到:“这里可是金陵!天子脚下,我怕他?”
说罢,看了候恂一眼,假装挺了挺胸膛!
……
笃笃笃!
敲门的声音!
“谁?”徐胜一惊,轻声问到。
“是我,李士元!”门外一个声音说到。
我察!
徐胜心头狂奔过一万头羊驼,又迟疑着问了一声:“是哪个李士元?”
“德王府上,挣扎求生的那个李士元!”
徐胜登时心头一紧。
到了这等时刻,心思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对方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到门前,本事自然是不小,胆子更是比天还大!
与其大喊大叫露了怯,倒不如坦然以对!
当即从枕头下抽出枪来,示意候恂去开门。
候恂苦笑了一声,慢慢走过去,将门打开。
却见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汉子,一身明军士卒打扮,瞧着便是个普通人一般。
眼见了他的长相,徐胜这才蓦然想了起来,当日在德王府上,和此人相处了这么久,自己竟然想不起这人的样貌。
而且,自沂水边与此人分别以来,竟然就像将此人忘了一般!
这TM是什么本事?
放在后世,那就是教科书一般的间谍杀手啊!
“徐先生,久违了!”李士元笑着说到。
“还真是……久违了!”徐胜笑着说到。
也是烛火的光亮不强,看不清他脸上的震惊和尴尬。
“咱们的交易还算数吗?”李士元走了进来,恍若没有看见徐胜手中的枪一般,淡淡地说到。
“自然是算数的!”徐胜回答到。
“那就好!”李士元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