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助我也!
此刻时日尚早,东园中许多人还没有睡醒,人也不多。
醒着的几个,都是些侍女,个个都被头顶上那个巨大的圆球给吓呆了。
不过是几息之间,阎应园连闯过两道门户,才终于遇到两个侍卫,大叫着拔刀冲了上来。
“砰!”“砰!”
阎应园拔出腰间的手枪,一枪一个将他们放倒。
然后一脚踹开卧室大门,猛冲了进去。
“陛下!”他大叫了一声。
卧室内的床上坐着一个胖子和两个女子,肉光重重。
显然是刚被惊醒,还没有明白状况。
两个女子缩成一团,躲在床脚尖叫不已。
那胖子一身肥肉,眉眼之间与朱由检依稀相似,只是已经被腮上的肥肉挤压得有些扭曲了。
“是陛下吗?”阎应元问了一声。
那胖子竟然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阎应元冲上前去,拖着他就往外跑。
胖子身不由己,一路跑到了门口,似乎才反应过来:“等一等,等一等,朕还没穿鞋……”
阎应元拖着他,连滚带爬朝冠云楼猛冲。
那胖子终于反应了过来,大声叫嚷:“护驾!快来护驾啊!”
只是他被一只大手拉着,不跑也不行。刚想奋力挣扎停下来,拉着他的大汉便回头朝他虚晃一刀,他便又只能迈开双腿跑了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
凄惨的声音响彻东园之内。
说时迟那时快,退回到冠云楼的庭院时,比起来时竟然还要快些。
这胖子叫声凄厉,脚下却跑得不慢。
兴许是想着跑快点,就能跑到阎应元前头去?
只是远处已经有大批侍卫冲了过来,将四面八方的廊道都塞得满满当当。
阎应元随手两枪放倒了两个冲在最前面的,侍卫们顿时便停了一下——
趁着这口气的功夫,他已经拖着胖子走到了栓着热气球的廊柱下。
将手枪插回腰带上,一刀斩断绳索,然后一手抓住。
“嗡!”地一声,绳索陡然绷直。
他就这样一只手抓着绳索,一只手吊着那个胖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腾空而起。
“啊——”
胖子大叫了一声,脚下不住提腾。
可怜的胖子,连亵裤都被踢腾掉了,还在努力挣扎着。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前一刻他还在温柔乡中鼾声如雷,下一刻却被人抓到了天上。
底下的人朝他射箭,还有一只落在了他的屁股上。
“啊——”
……
阎应元却觉得自己的手都要断了!
底下这胖子,至少两百斤!
这还是裸重!
幸好是早上将他从被窝里拽起来,要是中午或者下午,这胖子一身衮服,满肚子汤汤水水,还不知又要重多少!
阎应元在心底腹诽,咬牙支撑,不发一语。
朱由崧却在一路狂喊不停。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我要下去……”
“别吵!”阎应元怒喝了一声:“我快抓不住了!”
朱由崧一愣,顿时又惨叫了起来。
“别松手!啊!别松手!啊——”
一边叫喊,一边两手紧紧地抓着阎应元的手腕,生怕被丢了下去。
冷风凛冽地从他的耳边吹过,他只感觉浑身都冻成了冰,手指僵硬使不出太大的力,偏偏手掌又滑腻,总是在慢慢地往下滑。
脚下还不知道有多高,他也不敢低头往下看。
偶尔睁开眼缝,便看见脚底下空无一物,云涛滚滚。树木房屋小得像是蚂蚁一般。
心肝都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又被撕成稀碎,搅成浆糊。
“啊——啊——”
……
这一路惨叫,一直从苏州响到了金陵。
阎应元却是真的撑不住了。
他朝着上方大吼:“降!快降!老子撑不住了!”
他自己大约有一百三十多斤的重量,加上胖子两百斤,现在都靠他一只单手吊着,吊了小半个时辰,真是快承不住了!
瞧着脚底下依稀是长江边上,他都想直接放手,让自己掉入江水之中算了。
也不知是不是吊篮里的陈明遇听见了他的大吼,热气球猛地坠落了下来。
朝着下方金碧辉煌的屋顶,直直地落了下去。
我擦!
阎应元心底大骂了一声,这TM非得摔死不可!
然后热气球又猛地一个上升,生生将他攥紧绳索的手往下又滑了半尺,他连忙拼死用力,才又险险抓住绳索末梢。
口中朝着天上大骂了起来:“陈明遇!你害死老子了!”
心头却是明白,这热气球操纵极其不易,何况此时又已经远离了海岸,风向紊乱,能控制到如此程度,已经是走了大运了。
只是抓紧绳索的那只手,这一下是铁定支撑不了多久了。
低头望去,便见那胖子早就昏死过去多时了,原本白花花的一身肥肉,此时已经一片乌青。只是两只手还狠命地抓着自己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