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史可法彻夜狂奔,到了徐州,却并未见着高杰!
这位兴平伯,在和黄得功照过一面之后,脑洞大开,决定趁黄得功不在滁州,抄他老家!
趁他病,要他命!
亲率轻骑五千,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南下。
途径刘泽清驻地淮安,一瞧,刘泽清不在?
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抢了!
淮安都抢了,没道理不去旁边的寿州看一看!
也是合该他发财,刘良佐也不在家!
于是寿州也被他掳掠一空。
抢掠来的钱粮多得搬不动,只得堆在路边,留下人马看守,又紧急从徐州调了李成栋率兵南下。传令兵只传过去四个字:“钱多,速来!”
然后五千轻骑马不停蹄,直入滁州。
抢完滁州之后,一把大火,烧得连隔江的应天府都能瞧见。只以为清兵已经南下,马士英急忙拥着朱由崧逃亡苏州。
南京的慌乱且不提。
高杰心满意足地打算回师徐州的时候,这才回过味儿来——不对啊,这TM人都去哪儿了?
高杰此人,人称‘翻山鹞子’!
这个绰号,除了形容其武功高明之外,还有一点,乃是说其性格跳脱,桀骜难驯。
当年李自成起兵之时,高杰便为李自成部下。其资历和声望,并不比如今大顺的那几位制将军差。
若是能一心一意跟着李自成,如今至少也是权将军起步。
只是此人脑洞太大,崇祯七年,李自成车厢峡兵败,高杰以为李自成大势已去,便带着兵马跑路了。
不但带走了李自成的兵,还把李自成唯一的小妾邢氏也给拐跑了。
高杰摇身一变成了官军,在他带着明军打仗的这些年,熬死了上官贺人龙,孙传庭,与大顺军鏖战七八年,而麾下兵马不但未损,反而越来越壮大!
一顿翻山鹞子般的骚操作之后,便成了如今南明的擎天四柱之一,授兴平伯。
到了他此时这般地位,也无人计较他的过往了。
无论南明、满清还是大顺,都对其百般拉拢。
高杰便愈发清楚,乱世之中,唯兵强马壮才是根本,其余的,不过是过眼烟云!
……
泽清兄?
良佐兄?
你们在哪里?
就在高杰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从北边传来了消息,青州有大军云集!
高杰突然便想到了史可法和黄得功的北上!
顿时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且不管这些人马聚在那里做什么,自己现在兵精粮足,如果不去惨和一脚,岂非坐失良机?
退一步说,即便真什么都捞不到,去看看热闹总也没错!
高杰当机立断,决定北上。
不过他走的却不是黄得功北上的老路,而是阴戳戳地进入了兖州,越过蒙山,拿下紫荆关,最后来到了沂水边上。
五千轻骑一路狂奔,在前方有一个亿的巨大诱惑之下,超常发挥,只用了一夜,便赶到了沂水边上,距莒州不过十来里。
也就在何家梁上的朱由检决定转移到王恭崮的时候,他的探骑传来了回报。
听罢探骑传回来的消息,高杰倒抽了一口凉气,直想纵兵远遁,连徐州老巢都不想要了。
北面是黑压压的清兵,探骑根本就报不出具体的数目,只说“旌旗如云,漫无际涯!”
南面是刘良佐和刘泽清的合军,却已经是换上了清兵的旗号,探骑说是:“百万之众,充塞天地!”
饶是高杰自认兵强马壮,在这样的阵势面前,又哪敢做什么动作?
营盘刚刚扎下,灶火都还未升起,高杰便已经决定,退兵!
只是此时,有一自称大清固山贝子博洛麾下的信使求见!
高杰本不欲见,奈何那信使又说,“我家主子领大军十万南下牧马,江北二刘俱降。于此时此地,若非朋友,便是敌人。将军若不回复,大军顷刻便至!将军螳臂,何以当车?”
高杰一面命手下加紧拔营,一面笑迎清军信使。
和那信使一照面,却又是故人!
大明太仆卿马绍愉!
“马侍郎不是在北京同清军议和吗?怎么又做了博洛的信使?”高杰佯做无礼地问到。
“兴平伯可知,大祸将至矣?”马绍愉语出惊人。
“啊?祸从何来?”高杰连忙问到。
“明亡无日矣!兴平伯若此时投降,还能不失功候之位。若再迁延不决,怕是要身死族灭了!”
“这……大明……,”高杰吞吞吐吐地说到:“江南还有大军百万,马侍郎怕是言之过早吧?”
“不然!”马绍愉自信满满地说到:“此次我大清军南下,乃是由豫亲王亲自谋划。豫亲王何等手笔?兴平伯此时所见的大军,只是南下大军的一部分而已!”
“即便如此,长江乃是天堑,清军大军再多,又岂能一战而下?”
“兴平伯有所不知!”马绍愉说到:“大同姜瓖已经投降,吴三桂此时正猛攻太原,不出旬月,太原必破!届时大军沿黄、淮而下,会同此处博洛和勒克德浑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