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胜觉得,朱由检的这一场御前会议,终究还是他的一言堂。
其它人可以提出意见,但是皇帝听不听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徐胜对此倒无所谓。
他在大白鹅公司打工的时候,连提意见的权力都没有呢!偶尔鼓起勇气提个自认为还算合理的建议,老板就会说:“用你的屁股再想一想……”
所以他也乐得清闲。
朱由检说要打益都,那就打吧!
反正又不是打不赢。
这青州城里的土豪乡绅,大顺抢得,满清抢得,赵应元抢得,没道理堂堂大明皇帝抢不得!
……
益都城门大开。
王鳌永不是不想关城门,而是没有关门的必要。
城墙都已经倒了七八段了,益都四门那门洞,还不如倒塌的城墙缺口大。
上个月他率军进城的时候,就没走正门,直接就从半里长的城墙缺口进的城。这些年各种官兵们来来去去,都已经默认这城没门了。
至于修缮城墙的事情,在他看来,至少得等到下一任县令来了之后才能着手进行。
他现在头痛的是另一个问题:赵应元派人来传信说,他想要投降大清!
放在以往,他根本就不会拿这当一回事。
我大清天威赫赫,岂是你赵应元想投降就投降的?
我王鳌永背靠大清都统觉罗巴哈纳,又是当今摄政王亲封的户部侍郎兼工部侍郎,又有山东巡抚方大猷在左侧,登莱巡抚陈锦、沂州总兵夏成德、胶州副将柯永盛这些猛将都听我号令,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收?
你赵应元原本不过是流贼中一个不入流的裨将,眼看大顺这棵大树倒了,又自称为明军,拉起一票人马,想要从我手中买个富贵……
对于这种操作路数,王鳌永一眼就能看得分明。
不过都是他玩儿剩下的把戏!
只是,昨日收到信报,大清东路大军竟然在济南城下大败!
连肃亲王都被斩了!
这顿时便让王鳌永有些惊惶。
一边向巡抚方大猷紧急求救,一边佯做镇定,告示安民。
求救的信使早上才派出去,中午赵应元便派人传了信来,欲投效听用……
他到底是真降还是假降啊?
王鳌永在益都县衙破烂的大堂上,从日出坐到晌午,也想不明白。眼看赵应元约定的时辰就要到了。
信使仓惶闯入,大哭到:“大人,巡抚方大人他……在济南城下英勇杀敌,重伤不治,身亡了!”
“啊?”王鳌永心中一凉。
敢情济南城下那一场惨败,比他所听闻的还要更惨烈一些啊!
连山东巡抚都没有能走脱?
“快!快快!”王鳌永急忙抓起自己的顶戴,一边往堂外走,一边吩咐随从快去备马。
他决定接受赵应元的投降。
先前所有的猜测,随着自己的处境变得艰难,而疑虑全消。
人总是愿意相信符合自己利益的东西的。他也不例外。
……
益都城西,有一房姓府邸。
门口血迹未干,府内却传出丝竹阵阵。
一个穿着明朝文士服的大汉高坐堂上,身下妇人衣衫不整,正替他收拾身上污秽。
便见一个高大的汉子大笑着从门外窜了进来,将这些妇人先驱赶了出去。然后凑近文士身边,笑着说到:“大哥真是料事如神,那王鳌永的车轿已经往这边来了!”
“哈哈!”文士也忍不住大笑了一声,将下方一个和尚叫了过来,“翟五和尚,你要给你的菩萨塑金身,这便是机会了!”
那和尚抹了一把嘴边的酒渍,也是大笑不已。
这年头兵荒马乱,官兵不好做,时常要面临贼寇的清剿。
但是义军却是人人都可做的。
只需要手中有兵马,昨日是大顺的义军,今日便是大清的义兵,明日又可以是大明的义兵。
来回倒腾几番,日子便会越过越红火!
“我说,咱们干了这一票,下一步就差不多该干一件大事了!”文士说到。
这文士便是赵应元,那大汉便是杨玉林。(明末史载混乱,误将此人写成了杨王休)。
“大哥所说的大事是?”杨玉林问到。
赵应元嘿嘿一笑,也不避忌,说到:“听说南边正在商议立个新皇……”
“大哥可是想去投南边?”堂下另外一人从桌子底下爬了起来,说到。
随着他的起身,一个女子也从桌下跄踉奔了出来,不出几步,扼着咽喉委顿倒下。
原来刚才杨玉林闯入之时,他还没有完事。这下将事情做完了,收拾了首尾,才站起身来。
“投什么南边啊!”赵应元一嘻,说到:“咱们这城里,可也是有一位姓朱的!”
衡王朱由棷!
众人登时反应过来,看向赵应元,一个个脸上又是惊又是喜,一时都不作声。
在堂的诸人,大家胆子都很肥,但一时之间,倒也似乎没那么肥……
“瞧你们这点出息!”赵应元笑着说到:“南边的官儿多的是,不缺咱们这一票人。可是咱们一旦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