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内的大顺士兵,绝大多数都集中在大牢里拷响,被一枚浓缩气体炸弹麻倒之后,剩下的人,现在都被撂翻了。
诏狱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门口的两个乐伎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像两只寒风中的鹌鹑。
“准备好了吗?”徐胜回头问了一下。
朱由检握紧手中的匕首,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已做好了准备,即便门外有千军万马,他也会奋勇向前,决不后退。
论武勇和血性,朱家人从来不差!
他只是看不懂,徐胜将一根又细又长的绳子沿着墙基放了一圈能起个什么作用?
“哎?”
“干嘛?”徐胜回头问到。
“这些绳子是干嘛用的?”
“这可不是绳子,它的名字叫做C4!”徐胜拉着朱由检往甬道后退了几步,“躲起来,捂住耳朵!”
朱由检还在懵懵懂懂状态,徐胜按下了手中的遥控起爆器。
“轰!”一声巨大的声响传来,滚滚地气流涌入狭长地甬道,引发了一阵尖啸。
地面颠簸起来,像是站在船上一样。
朱由检一秒钟前还壮怀激烈,一秒钟后就吓得趴在地上,抖得跟筛糠一样。
“火药……火药……”,他歇斯底里地大喊,却喊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十八年前王恭厂大爆炸的阴影,又重新降临!
那一年朱由检才十五岁……
徐胜一把将朱由检从地面拉了起来。“陛下,准备好了吗?”
朱由检一下子回过神来。“好了……好了……”
外面的浓雾腾起数丈高,坚厚的石墙被炸得粉碎,砾石崩到了甬道门口。
“大家快跑啊,房子快塌啦!”徐胜朝着甬道内大喊了起来。
“快跑!快跑!”朱由检也一下子反应过来,朝着另外一条甬道大喊到。
没过一会,从两条甬道里万马奔腾一般冲出许多人来。
他们互相拉扯着,推搡着,咒骂着,尖叫着。
既嫌前方的人挡住了自己逃命的路,也怪后面推搡自己的人没有一点道德廉耻。
人群从浓烟中向四面八方冲了出去。
……
一路跌跌撞,徐胜和朱由检两人最后钻进一间屋子里躲了起来。
因为这一场爆炸,京师彻底翻了天。
“这里是哪里?”徐胜问到。
“我也不知道!”朱由检喘着粗气回答到。
“总算是逃出来了!”徐胜说到。
“嗯!”
两人在房间里搜索了一番,很快明白了,这间屋子是一处院落的一部分,院子处在铁狮子胡同深处。
两人大喜,懵懵懂懂一阵乱窜,竟然给跑到这里来了?离东直门和安定门都还挺近的啊!
一直到入夜,两人都呆在屋子里,哪儿也没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城去!”朱由检慨叹了一声。
“快了,”徐胜说到:“还有两天,李自成就该出城了。到时候我们混在劳军的人群中,很容易就混出城去了。”
“但愿如此吧——李自成为什么一定要出城去呢?“朱由检突然问到:“我的意思是说,他完全可以凭借北京城,以守代攻啊。他和我不一样,他兵强马壮,粮草充盈!”
这个问题倒把徐胜给问住了。“哈哈,我也不知道。对了,给你这个东西!”
现在两人算是稳定了下来,暂时没有了性命之虞。徐胜便将背包里的那一册电子书拿了出来。
“这里是电源,你摁一下这里,就可以打开它了!”徐胜教了一下朱由检怎么使用这种超长待机的老年机。
朱由检一下子便被勾起了兴趣。
“你看这里是目录,你最想看的《明史》在这里,《世界历史》也有,《崇祯皇帝朱由检》这本书是专门写你的,这本《南明史》你最好先别看……”
“为什么?”朱由检好奇地问道。
“我怕你会哭!”
“不会,怎么可能!”朱由检说道。“朕的眼泪已经流干了,现在心如铁石,再难动分毫。南京中枢再惨,还能惨得过宋钦宗、宋徽宗不成?”
“算了,随便你吧。对了,王承恩呢?”
朱由检正用手指放在嘴里沾水,好去翻电子书的下一页。闻言一下子顿住了。
“怎么了?”
“徐先生,你知道吗?那日我们所藏身的府邸,乃是乐安公主府。”
朱由检似乎一下子走了神,喃喃地说到:“当日杜勋这狗贼带人来捉我们,朕经过大堂时,但见满堂一共十三口棺材,朕问狗贼杜勋:这家人倒也死得整齐,但不知是那家勋贵?狗贼杜勋回答说:陛下,此乃皇八女朱徽媞府上,陛下若不投降,迟早这里要添一具新棺……唉,徐先生,朕何其悔恨……何其悔恨啊!”
徐胜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想来朱由检也是受了这一番刺激,在诏狱里时,才不管不顾地要去甬道另外一侧释放那些藩王吧?
也不知道那些藩王最后到底能逃得几人?
“对了,出了公主府后,我和大伴便竭力挣扎。那狗贼杜勋一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