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快点,王之心!”那位李将军喊到。
“哦哦,”王之下连忙缩回手去,退到李将军的身前。
“怎么样?有问题吗?”李将军问到。
王之心摇了摇头。
“那就走吧!”李将军朝徐胜和王承恩笑了一下,一挥手,便带着人走了。
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徐胜三人。
沉默了好一阵,朱由检才开口说到:“他发现我了!”
王承恩微微地“嗯”了一声。
“他为什么没有揭破?”朱由检问到。
徐胜也百思不得其解。
“再看看吧,陛下!”王承恩出声说到:“不管怎样,他今日算是救了我们。”
这几日,徐胜已经将宫中和军中的忠奸臣工一一告诉了朱由检,这王之心、杜勋、杜之轶等人,都是奸人之列。
不料,以今日此人的所作所为来看,这分明是大大的忠臣啊!
“必是史载有误!”朱由检说到:“朕观《宋史》《元史》,于要紧地方也总是语焉不详,大概是有所避忌的缘故。想来往后的清朝治史,也应如此!前番我错怪了王德化,今日又差点错怪了王之心!唉,我大明还是有忠良的啊!”
徐胜欲言又止,本想说此二人的叛明行迹,不止见于明史,许多稗官野史上,也都是众口一词。后来想了想,还是什么都不要说的好。
也许这一次,人家就不一样了呢?
朱由检思念他的忠臣几乎到了魔怔的地步了,自煤山上下来之后,所见所闻都是诸大臣毫无气节,让他这个当皇帝的,心中郁闷难解。
他要认为王之心是忠臣,那就随他吧。
不然,这满朝文武全是败类,当皇帝的面子上也太难看了!
时间很快到了夜晚。
三人正打算休息时,便听见了轻轻的敲门声。
“谁?”徐胜问到。
“是我,白天我们见过一面的。”门外那人说到。
正是王之心!
徐胜轻轻地将门打开,王之心一个闪身走了进来。
“陛下在哪儿?”他一进门就问到。
徐胜将一只手背在背后,指了指床上。
王之心赶紧走了过去,连连磕头,泣不成声。
王之心曾提督东厂,位在王承恩之上。不过此时,在这间小小黑屋之内,朱由检身边的权力体系里,王承恩的地位能排第三。
“王之心,你意欲何为?”王承恩问道。
“陛下啊!”王之心泣不成声地说到:“自神京落于贼手,我是肝胆俱裂,恨不能以身殉国啊!今日能见到陛下,我王之心真的是……就想追随陛下左右,侍奉陛下啊!”
“好,好,好!王之心,别哭了!你的一片赤诚,朕知道了。”朱由检在床最里面,也是深受感动。
连忙批上衣服,下了床来,伸手扶起王之心,说到:“现在这种情况特殊,你一时半会不能到我身边来。你在外面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将我们运作出去?”
王之心说到:“陛下勿忧。臣一定殚精竭虑,为陛下安排!”
王承恩也连连点头。
此番没有引来王德化,引来了王之心,也算是大有所得!
“只是陛下,”王之心说到:“神京沦落之后,臣的家业被贼子抄掠一空。要将陛下运作出去,臣恐——不是臣在推脱,实在是怕办不好事,误了大局啊!”
朱由检握住王之心的手缓缓地抽了回去。“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啊!”
“陛下,这年头,当官的都要钱,当兵的也要钱,没钱的话,那是什么事都办不了啊!”王之心说到。
“你估计一下,需要多少?”王承恩说到。
王之心犹豫了一下,伸出一个巴掌。
“五万?”王承恩惊问到。
“五十万!”王之心说到。“还不一定够!这大顺军上上下下,胃口比咱大明之前都还要大。今日白天那位李将军,光是让他见我一面,就花了我五万两银子!”
“五万两?你哪儿来的钱?”王承恩问到。
王之心愣了一下,回答到:“变卖家产!”
“唉,苦了你啦!”朱由检重新伸出手来,搭在王之心肩膀上,目光看向徐胜。另一只手比在喉咙上,拉了一下。
先前对这人有多期望,此时便有多失望。
他心心念念的忠臣王之心,到头来,居然还想讹诈他这个亡国之君一把!
王之心此人,是典型的要钱不要命。
崇祯之前对此人本就观感颇恶。北京城破之前,皇帝召诸臣工募饷,所有人都在百般推脱。王之心家中最富,崇祯本对其寄予厚望,不过此人反复拖延,就是不拿出钱来。最后闹得崇祯要将他砍了,才勉强凑出一万两来。
这就是为什么徐胜说此人是奸臣,朱由检毫不犹豫就相信了的缘故。
只不过经历了白天一事,朱由检倒反而对此人内疚起来。只觉得自己识人的眼光果然不好,差点耽误了忠臣。
然而,晚上这么一出,彻底让朱由检寒了心。
都这个时候了,此人竟然还想着要从自己身上敲骨吸髓?
目无君父,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