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迟疑片刻之后,师爷还是主动迎了上去。现在江宏的表现对于两人来说都是变数,但师爷有一种预感,这变数对自己更加不利。
“江宏,你这一身打扮,如此排场,是要干什么?”师爷一脸怒意地质问道,他昨天和江宏说好了,他负责牵制邢捕头不让对方继续骚扰江宏,而江宏在破财消灾的同时,也要配合他低调处理此事。现在江宏的行事,明显是违背了他们的约定。
“小人如此,自然是为了迎回自己没过门的妻子,还有不曾出世的可怜的孩子。”江宏一脸认真地说道。
“你说什么?”江宏突如其来的话让师爷有些措手不及,他知道江宏和那个女子的私情,但这‘没过门的妻子’从何说起?
不等师爷提出自己的疑问,江宏直接来到县衙的正门前,拿起鸣冤鼓的鼓槌就敲了下去。一瞬间,咚咚咚的鼓声就在县衙门口响起。听到这鼓声,原本送丧队伍的哀乐都是被押了下去,队伍中的人呆呆地看着敲鼓的江宏,邢捕头和师爷也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而随着鼓声传出,此刻在县衙后方正在赶来的一行人也是愣住了。原本他们在听到阵阵哀乐的时候就已经往县衙正门走了,现在听到了鼓声都停在了原地,心中思索着事情的种种可能。
“哈哈,此事无忧矣。”最先做出反应的是孔方,其实在听到哀乐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这边占了上风,此刻再听到鼓声,他几乎都能想象道县衙前的情形了。
“确实如此,我刚刚也是推算了一下,事情确实在向着好的一面发展。”陆明心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见到两人如此说,一行人加快了脚步,继续向县衙门口走去。
此刻的县衙门口,师爷脸色铁青地看着敲鼓的江宏。如果说之前的送丧队伍他还能遮掩一二,但这鸣冤鼓他是怎么都遮掩不了的。要知道,县衙周围也是有人家的,而能呆在这个位置的,大多是县中的耆老。面对这些人,别说他一个师爷,就是县令在这里都得恭恭敬敬的。
先前的送丧队伍不会引起那些人过多的关注,毕竟县里出了命案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秘密,他们见了,只会关起门来躲避晦气,但鸣冤鼓不一样,他们有权力和义务监督县衙的工作,尤其是鸣冤鼓的使用。
很快,随着鼓声响起,县衙外面出现了几个管家打扮的人。这几个人师爷都认识,正是县衙周围那些耆老家中的管家,先前师爷在县中压制舆论的时候,没少借助他们的力量。此刻他们出现在这里,自然只是为了一件事,讼鼓为何而鸣?
在看到几人后,师爷稍微收敛了一下心神,对几人开口解释道,“几位,今日是那女子的七头之日,他的远房亲戚心中悲切,这才误触了讼鼓,还望几位不要过多计较。”
听到师爷的说法,一位年纪最大的管家走到最前,然后开口说道,“真是这样吗?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请师爷将击鼓之人梃杖三十,讼鼓不能轻击,不论为何。但如果不是的话,小老儿只想问一句,难道师爷您是想颠倒黑白、只手遮天不成。”
这管家看似谦卑,但如此上纲上线的一句话却直接让师爷有些清醒。眼下来的这些人虽然都是管家,但完全可以看成是背后之人亲临。而且敲鸣冤鼓这种事根本瞒不住,早晚会传出去的,他要是想隐瞒下去,只会引火烧身。
想到这一节,师爷只得说道,“我也不知那人为何敲击讼鼓,几位既然到了,我们不妨一起一探究竟。”几人也不再和师爷纠缠,直接来到敲鼓的江宏这边。
江宏知道县中的情况,见到几人联袂而来,也是停下了击鼓,恭敬地对几人说道,“几位贵人,小人击鼓不为别的,只为投案自首。但小人和邢捕头有隙,若是径自投案的话,恐遭不测。小人有罪,自愿伏法,但小人只求一个公正的判决,希望几位贵人能请出县中长者。”
几人听到江宏的话相互交换了眼神,然后先前那人出来说道,“你且稍待,我等这就向家中禀明情况,想来家主不会拒绝的。”
眼下县令不在,那县中若是发生案件,则是由县中耆老们负责审理。当然,能解决的案子不能涉及人命,否则就只能上报。而江宏也是看准了这一点。他明白自己自首会让县令有多厌恶自己,通奸之罪虽然最多流放,但放到那里可太有说道了。
很快,县中的几位耆老就来到了县衙。而那个老管家也是适时的说道,“这几位都是县中的乡贤耆老,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他们说,现在县令不在,他们也能给你一个公道。”
很快,众人来到了县衙之中。那些乡贤耆老虽说现在负责主审此案,但把正位空了出来,而师爷则是一脸不悦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邢捕头则是殷勤地给耆老们摆好椅子,端茶倒水,那种愉悦之情完全写在了脸上。
待一切准备完毕,江宏也是不在隐瞒,将自己和他玲妹的一切娓娓道来。在他的讲述中,一对受世俗所累的苦命鸳鸯的形象被描绘了出来。在场之人,除了邢捕头等少有的几人知道真相外,其它人竟是有些同情起江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