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得好是她自己运气好!您有没有想过若是她没被谢家捡到,会沦落到什么田地!”
云清一向嫉恶如仇,见不得半点腌臜事,可如今最腌臜的事,就发生在他最亲爱的母后身上!
他失望地看着奚皇后:“您既然早就知道,即便不想拨乱反正,也该找一找她吧,如果她过得不好,您也能帮帮她。”
奚皇后喉头滚动,盯着云清道:“你心疼她,把你三姐置于何地?”
“我没说三姐有错,这事三姐也是受害者。但您解决问题的办法显然不公平!”
奚皇后摇了摇头,“阿清,你还小。这种事是没有公平的。我养了云晏二十五年,我只知道她是我认可亲近的女儿,至于谢见微……我是对幼年的她有些歉疚,可现在她过得也很好,没必要让她知道这些糟心的事!”
“可——”
云宸拉住云清的手,冲他摇了摇头。
云清双拳紧攥,脸色涨得通红,奚皇后看着他道:“你若觉得母后做得不对,就跟你皇兄多给她些补偿吧。”
云宸带着云清回到房里,云清双肩抖簌,整个人像吹起来的皮球。
云宸揉了揉山根,“阿清,这事已经不仅仅牵扯母后、云晏、谢见微三人。一旦事发,南夏北越全都要掺和进来,母后说得也对,不打搅她也许才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眼下该有多伤心。”云清语气沉重。
他看向云宸,“哥,从胡氏出现,到你调查谢见微的身世,你那些拙劣的遮掩,能骗过谢见微和傅平野吗?可能她早就知道真相,不说只是在等母后表态。”
云宸眸色沉肃地看着他,“阿清,对于我们而言,亲情不是重点。谢见微不是傻子,她知道哪一条才是最佳的路。”
云清十指插入发中,坐在了床上,即便这十几年他认为他们兄弟姐妹间亲情凉薄,可从未有一瞬觉得竟然凉薄至此。
“你若觉得亏心,给她送东西的事就交给你了。正好你现在在太子府上做武夫子,你送也有由头。”
云宸加了一句:“但记得要背着你三姐,别刺激到她。”
“哦。”
云宸出门办事,云清在他房里兀自苦恼了许久,才垂头丧气地离开屋子。
走到拐角,正和云晏撞在了一起,云晏笑着说道:“想什么呢?走路都不看人。”
“没什么……”云清躲闪着她的视线,掠过她进了屋。
眼下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云晏,虽然感情依然不变,但他道德感太高,总觉得更愧对谢见微。
云清并不知,在他回房后,云晏盯着他的房间许久,眼神阴沉得能滴得出水来。
“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她咬牙切齿,大步走进了房间。
方才在奚皇后门外,云晏什么都听到了,她庆幸母后一直向着她,可云清竟然敢说出奚皇后对她和谢见微不公这种话!
她好歹也做了云清十几年的姐姐,他的良心全都被狗给吃了!
侍女走进屋内,轻声说道:“公主,胡氏那边北越衙门看得太紧,奴婢实在是找不到机会下手啊……”
“那就算了。”
云晏现在不害怕了,奚皇后会帮她抹平一切,即便胡氏说出真相她也有恃无恐。
云宸利益为先,应该也不会出卖她,现在就只剩下云清这个不定时因素了,云晏眯了眯眸。
她示意侍女附耳过来,呢喃了几句话,侍女会意,起身离去。
云清这两日浑浑噩噩,和太子府告了两日的假,才总算能冷静地思考这件突发起来的事。
他先是命人去准备给谢见微的东西,奚皇后和云河这次来捎带了许多东西,云清捡了姑娘喜欢的让人包在了一起。
有一盘南夏京都特产的糕点,云清给了云晏一半,另一半则是打算送去太子府。
第三日清早,云清洗漱干净准备前往太子府,刚走下楼便看见云晏站在驿馆堂中。
“三姐?”
云清走上前,“这么早你站在这儿做什么?”
“睡不着,看外头散散心。”
“北越这鬼天气,这个时辰风还冷着呢。”云清看向侍女:“你上去给三姐拿一件外衫来。”
侍女正要动身,云晏便说:“阿清,你帮我去拿吧。有一件搭在架子上蓝色的外衫,拿那个就行。”
云晏神情温柔,云清无法拒绝,立即上楼把衣裳拿了下来,侍女想要接手,也被云晏挡了。
云晏笑着说:“帮姐姐披上?从小姐姐也帮你穿过外衣。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云清温柔的神情带着怀念,给云晏披好衣裳,又重重地抱了抱她。
他语气坚定,“三姐,你永远是我的姐姐。”
云晏嘴角含笑,眼底却一片冷色,她温声道:“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云清和她道了别,骑上了门外的马匹扬长而去,等他离开后,云晏神情瞬间冷漠下来。
她小心翼翼把外衫脱了下来,团成球状塞给了侍女,并吩咐:“把它烧掉。”
侍女一脸迷茫,虽然不懂云晏为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