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的眼神在瞬间变冷,带着彻骨的杀意,但他依旧保持着冷静,向凌琰肃发出疑问。
“厉王此言差矣,本相从不知道什么砷染布一事,至于那产业,本相早已拱手与他人。”
“哦?是吗。可是据本王的调查,丞相基本没过月半旬便会去作坊查看,然后收账,此举,丞相还要狡辩作坊与你无关吗?”
“这,就算如此,那本相也不知这砷染布会对人体产生危害啊。若是刚接触就会产生中毒迹象,那本相也无可厚非,可若它是慢慢中毒而死,那本相又如何得知,用砷染布会让人致死呢?”
“没错,更何况,当时在场的人不也都认为是因食物而亡,姜丞相乃一国丞相,不会为了此等蝇头小利就毁了自己。”丞相身旁的一名大臣在旁应和道。
凌琰肃嘴角淡扬,唇畔染上了些许冷哨的孤度。
“父皇,儿臣可否宣证人觐见。”
“准!”凌嘉渊沉声应允。
凌嘉渊话音刚落,就见清烟和英招分别带着一名男孩和一名女孩走来,他们看上去大约只有八九岁的模样。
走至大殿中央出,清烟和英招纷纷向着皇帝和皇后行礼。
男孩和女孩皆是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听从着指示下跪行礼。
两名孩童腿上均有未愈合的伤口,身体显得疲惫不堪。行走间步态不稳,充满无力感。
破烂的衣物包裹着他们瘦弱的身躯,身上各处受伤严重,似乎在无言诉说着生活的不公。
姜砚在看到两名孩童时,心里的紧张感充斥着他全身,就连藏在衣袖中的手也有些微微颤抖。
“他们就是在姜丞相私人染坊里,负责给绸布染色的孩子们。”
“天呐!他们竟然用孩子来做这种事情。”
“你们看这两个孩子身上,手上脚上都有和淤青一样的斑驳痕迹。”
“不仅走路的时候没力气,就连脸色都十分苍白。”
“而且他们手上全是用砷染色留下的痕迹。”
凌琰肃紧蹙着眉,狠厉地看着姜砚,心中充满了怒气。
“他们,全都是染砷布的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姜丞相,你还要狡辩说你不知道吗!”
姜砚再也绷不住了,丝毫没有了方才的冷静,“不,不是这样的!”
站在一旁的叶云烟上前开口:“姜丞相,根据染坊里的工人所述,由于原先的染工们都纷纷地无故死去,为了避免事情闹大,所以你才选择改用这些无父无母的乞丐和孤儿。这难道不就已经表明了,你早就知道了用砷染布的危害了吗?”
姜砚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什么,因为所有的证据都已经很明确了,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皇后,希望皇后能够帮助他。
可是回应他的,满是冰寒之意,皇后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眸狠厉地瞪着姜砚。
姜砚知道今日他是逃不过了,最后绝望般的承认所有的一切罪行。
但他和皇后之间的对视,叶云烟早已看在眼里。
尽管她早有预料,此事皇后才是背后的操纵者。
虽然她没想今天凭借此事就能扳倒皇后,可是她也没想过会丝毫危及不到她。
原本以为,皇后是靠着一步步谋算坐到这个位置,可是现下看来,它背后靠着的冥月阁,势力完全不容小觑,那怕位高势重的姜丞相,都得为她承担所有罪行。
只是可惜了,这件事情的背后,牺牲了太多人,不止是那些官家小姐。
那些染坊中的染色工、流通绸布的商人、裁制衣裳的裁缝以及那些本就命运多舛可怜的孩子们。
从前她在杀手组织里,从小就被训练如何杀人,对于人的生命逝去,她毫无感触,她就是一个冰冷的杀人机器。
可是现在,自从上天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她渐渐明白了生命的珍贵和意义。
这些时日里,她周围的人带给她的温暖与关怀,让她更加珍惜身边的一切。
虽然她并非皇室中人,可是她也明白,身为百姓的父母,应当如何珍视百姓们那一条一条鲜活的生命。
而她们,却只是为了置她于死地,而不惜搭上那么多人的性命,她绝不能容忍!
“皇上!此次事件,乃是姜丞相的故意性谋害,至于为何死去的千金们皆与臣女有过过节,还请皇上明察。相信皇上定会秉公执法,亲自处罚此次可怕事件的元凶姜丞相,还臣女一个清白。”
叶云烟的语气看似平淡,但每一句都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她身上的那股的威严,让人不敢轻易违抗她的话语,仿佛天生领袖的气质。
叶云烟此刻浑身散发着王者霸气。那光芒如此强烈,以至于周围的人都被其所吸引,无法移开目光。
凌嘉渊本以为可以借着此事好好打压凌琰肃,可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好!既然事情已经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