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郑鸳儿照顾着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元礼,又听到仁成带来的消息——孟芷音拒不认罪。
元礼握住娘亲的手,眼神虚弱:“娘亲,是她害了我吗?”
郑鸳儿反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娘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元礼却犹豫地摇了摇头:“娘,算了吧。我知道现在父亲没办法跟孟氏撕破脸,就算孟姨娘真的认罪,父亲也不能杀她。”
“我不是还好好的吗,娘亲,我们不追究了吧。”
郑鸳儿心酸不已。
他只是个小孩子,却要这般懂事,受了这么大的苦都不能声张,为了她和李玄的体面,宁愿顾全大局选择息事宁人。
郑鸳儿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若是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她还有什么资格当娘?
“元礼,你不必担心这些事,有娘亲在,你不用怕。”
“娘亲答应你,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郑鸳儿不会再给孟芷音机会伤害元礼了。
绝对不会。
郑鸳儿安顿好元礼,让他好好歇息,自己则带着人先去了陈盈婉的住处。
自从郑鸳儿被抬为夫人,陈盈婉就和老夫人一样消停下来了。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陈盈婉了。
听到郑鸳儿来见她,陈盈婉二话不说让丫鬟锁住院门。
可下一秒又被郑鸳儿带来的徐婆子和曹婆子撞开。
“锁什么门?夫人来了也不知道请安?”
下人跪了一地,郑鸳儿走进去扫了一眼,走到紧闭的门前:“陈妹妹,这是怎么了?”
陈盈婉的声音从门里闷闷地传出来:“那件事不是我做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你不要怪我。”
“我知道。”郑鸳儿笑道。
“你这院子里仆从不少,不是姨娘应有的配额,是老夫人特意分给你的吧?”
月芽应和着说道:“夫人说的正是,老夫人特别提点过姜嬷嬷,要好好照顾陈姨娘,毕竟是一家出来的,自然是互相护着。”
“你个死丫鬟不许乱说!”陈盈婉咬牙切齿道。
“我们虽然同是陈家出来的,但我入府之后可没有做过一点对不起你们的事,全都是老夫人全权谋划的,我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你们何苦来招我!”
郑鸳儿道:“正因为我知道你不是幕后主使,我才没打算找你的麻烦。”
“那你来干什么?这般声势浩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动用私刑!”
郑鸳儿笑了:“论动用私刑,谁能有你擅长?”
“……你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要一个人。”
门被缓缓拉开一条缝隙,陈盈婉警惕地打量着郑鸳儿:“谁?”
“绿梅。”
“……”
陈盈婉的眼神瞬间警觉,立刻就要关门,却被月芽拦住。
郑鸳儿微微一笑:“放心,你们不敢让我知道的,我都已经知道了。”
“我要绿梅,也正是为了保你一命。你若是将绿梅交送出来,我会跟侯爷求情,你若不肯交……”
听到侯爷二字,陈盈婉也明白郑鸳儿是真的知道了那件事。
她纠结片刻,将身后的绿梅推了出去。
绿梅被推出来,却仍想拉着门进去:“主子!您不能就这么不要奴才!”
“主子!奴才还能做很多事的!求您保我……”
曹婆子和徐婆子二话不说将人拖走,绿梅拼命挣扎无果,只能默默流着眼泪、被带到柴房。
郑鸳儿看着神色绝望的绿梅,突然开口:“你在怕什么?”
“连陈盈婉的虐待都熬过来了,还怕什么?”
绿梅猛地抬起头。
“没错,我知道陈盈婉一直在虐待下人,但从前我没有资格阻拦她,自然也管不了。”
绿梅扯了扯嘴角:“您说得好听,即便您有资格,难道您会为了一个下人跟她撕破脸吗?”
月芽毫不犹豫道:“主子会的。”
“主子为了保下我们这些曾经不懂规矩的下人,跟侯爷争吵过多次,上次被关紧闭也是因为惜兰。”
“倘若你肯说出你的委屈,主子就能替你做主。”
绿梅低下头,她听明白了月芽的意思。
只要她交代一切,郑鸳儿就能以她被虐待逼迫的由头留下她一命,不会让侯爷一怒之下杀了她。
可……郑鸳儿的话可信吗?
她当初被卖进陈府,管事的嬷嬷说陈府的主子们很是心善,她必不会受太多苦。
可结果呢?
她若是心性没那么坚韧,早就死过无数次了。
绿梅低头不肯说话。
郑鸳儿叹了口气,又道:“小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