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鸳儿听到月芽说流莹来了时,很是高兴。
虽然郑鸳儿进府已经快三个月了,但总共见到流莹不出十次。
流莹现在毕竟是老夫人手底下的人,要贴身伺候着老夫人,不能随便离开重华院。
郑鸳儿更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好友为难,所以仅有的几次见面都是在拜见老夫人后去花园聊一会儿。
也不敢多耽搁,每每只是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就要告别了。
“奴才给郑姨娘请安。”流莹还没跪下去就被郑鸳儿拉住了。
郑鸳儿让屋里的下人都出去,亲热地将流莹拉着一起坐下。
“跟我还客气什么?今天怎么老夫人让你过来了?”
郑鸳儿刚进府的时候,老夫人还想着做一做表面工夫,曾让流莹来传过话、送过东西。
后来郑鸳儿和老夫人彻底撕破了脸,老夫人也带着一些报复的意味,不再让流莹来了。
这次真是难得。
然而流莹手上却没拿什么东西。
她往外看了一眼,小声道:“这次不是老夫人派我来的,是侯爷。”
郑鸳儿一愣:“他?”
“……他让你来做什么?”
流莹:“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我在重华院好好的,这些年侯爷都没支使过我,怎么昨日偏偏跟老夫人挪用了我?”
流莹握着郑鸳儿的手,关切中带着一丝担忧:“你们又闹了?”
郑鸳儿抽出手,别开脸,“若说闹也是他跟我闹。”
流莹“啧”了一声,叹气道:“你和侯爷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倔。你以为我没听说那个寻兰当上通房了?”
“她是你院里的丫鬟,又是不受你信任的,这样的人你怎么能让她得逞呢?”
郑鸳儿:“说来话长。总之我这么做对许多人都有好处,更是为了长远打算。”
“算了算了,”流莹叹气,“我没你那么聪明,你跟我说了我也不懂,既然你说是就是了。”
“你身边的那几个丫头都是懂事的,婆子也不笨,该说的话她们肯定说过无数次,我也不啰嗦了。”
“只是我还要提醒你一句,凡事不要太过。小打小闹都是有的,可不能真的越界。”
郑鸳儿听着好友的碎碎念,不由扬起一丝笑容:“我知道。你还说不想唠叨,又说了这么一大堆。”
“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
见郑鸳儿露出笑容,流莹缓缓松了口气,又愧疚道:“我只恨我现在帮不上你什么。”
“你如今在府里人人看着都觉得光鲜,只有我知道你不容易,进府才几个月,看着就瘦了一大圈。”
郑鸳儿笑:“你这就是胡扯了,我天天在院子里圈着,下人们又不让我动手干活,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我还能瘦?”
流莹抿唇:“别忘了你早些年留下那些旧疾,可不能掉以轻心,身子还是得好好养着的。”
“身体是第一,其他的再论。”
郑鸳儿心里暖暖的,这么多人,只有流莹是真正关心她的。
“你也是,在老夫人身边干活总要提心吊胆的,我前些日子得了一根年份久远的人参,你带走吧。”
流莹连连摆手:“你可别说了,我才多大岁数,又不是受了伤、快死的人了,你让我吃那东西?”
“等哪天我需要吊着一口气了你再给我也不迟。”
郑鸳儿连忙打了她一下:“不许说这样的话,咱们俩玩笑归玩笑,怎么能咒自己呢?”
流莹吐了下舌头:“我不说就是了。不过侯爷此次派我来,还是有些任务交于我的,你得帮帮我。”
郑鸳儿挑眉:“什么?”
流莹:“侯爷想让我问出来,你到底想要什么……”
郑鸳儿眸光流转,莞尔一笑。
想要什么?……那可就太多了。
半个时辰后,流莹从青阳院离开。
当天下午,东院便送来了东西。
孙管家把一沓银票放在桌上:“回郑主子的话,这是侯爷派我送来的,说是给郑主子北上买布料的货款。”
一旁的下人们眼睛都快看直了。
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随便一张就够买他们一家的命了。
而这便是郑鸳儿说的第一件想要——银子。
李玄先前就给了她不少,不过她向来只是接受,从不主动管李玄要。
姨娘的月例只有几两银子,李玄私下里偷偷给她塞了不少,郑鸳儿也攒了不少体己钱。
不过这些钱能不用就不用。
像买布料这种大笔的开支,还是让李玄出好一些。
这些钱李玄给了她不算她的,要变成布料、运到她名下的铺子记下,那才能变成她的东西。
“有劳孙管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