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我爹爹是郑央!你是坏人,你才不是我爹!”
郑鸳儿则是用一种极其复杂以及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李玄。
他在说什么呢?
他要给元礼当爹?
李玄当真是疯了,要带她回去也就算了,还要把她儿子也抢走?
李玄对着郑鸳儿微微挑眉:“你不是说,他离不开爹娘、又怕爷对他下手吗?”
“爷就让他跟着你,日后你时时刻刻看着他,岂不是更放心?”
郑鸳儿无法想象李玄是怎么从郑央怀里抢过元礼的。
李玄绝对不可能跟郑央解释这件事,元礼被强行抱走的时候,郑央不知道该有多么绝望。
“过两日,你便带着孩子跟爷一起回侯府。”
郑鸳儿咬牙道:“主子当真要带奴才和孩子回去?那奴才要以什么身份?您又该怎么跟老夫人交代?”
李玄显然不太想讨论这个话题,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回答:“这些事情爷自有办法解决,你不必多虑。”
眼看李玄不想多说,郑鸳儿却没和之前一样轻易放过这个话题。
她二话不说跪倒在地,背挺得笔直:“主子,奴才一个人当牛做马没什么,这就是奴才的命。”
“但奴才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也同样做下人、任人侮辱打骂、一辈子抬不起头!”
她口口声声自称奴才,却毫不避讳地直视李玄。
李玄喜欢她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倔强模样,有时候却也头疼。
每每郑鸳儿露出这样的神色,便是要跟他僵持住了。
“起来说话。”李玄道。
郑鸳儿置若罔闻。李玄不让步,她就会这么一直跪下去。
李玄自然不舍得。
他轻叹一声:“他就算当奴才,也是给爷当奴才,要比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夫好得多。”
“又有你这一层关系在,爷自然不会亏待了他。”
郑鸳儿心一沉。
果然,李玄正是这样的打算。
让她回去还不够,还要让她的孩子也同样当奴才。
是啊,只有她和元礼都成了奴藉,才能被他死死攥在手里、永远逃不脱。
郑鸳儿从未如此痛恨过李玄,哪怕自己被他强占,心中也不曾有过如此强烈的恨意。
可回过神,郑鸳儿又有种意料之中的荒谬感。
李玄本就如此。
在他眼中,这世上除了他自己以外,再没有人能称作人。哪怕他口口声声说宠爱郑鸳儿,却也会毫不犹豫地让郑鸳儿的孩子当奴才。
想到这儿,她更坚定了一开始的想法。
绝对不能被李玄发现元礼的真正身份。
否则元礼会彻彻底底成为她在奴藉时所生的孩子,永远翻不了身。
郑鸳儿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她已经不幻想李玄会良心发现,只用自己的行动为自己和元礼争取一线生机。
只见她抬起头,字字铿锵有力:“奴才可以重入奴藉,元礼断断不可!”
她指着一旁廊下的柱子,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主子若是不答应,奴才便一头碰死在这儿。”
郑元礼吓坏了,他第一次听到娘亲说出如此可怕的话,一时呆住回不过神。
李玄脸上的笑容也彻底消失了。
他最讨厌被威胁。
若是换成别人,他早就谋算好了这人的一百种死法。
可威胁他的这个人偏偏是郑鸳儿,他又不可能真下得去手。
李玄心中越发气闷,看着郑鸳儿的眼神也越发冷了起来。
月芽战战兢兢地躲在一旁,快要崩溃了。
自从姑娘跪下那一刻,她就知道糟了。
侯爷性格不好,尤其不喜欢别人与他对着干。
往常下人在侯爷面前犯了错,都不敢求饶,越求饶只会被打得越厉害。
那些犯错的下人往往被拖下去都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鸳儿姑娘这一跪,把月芽魂儿都吓飞了。
她小心地看向一直跟着侯爷的侍卫,这侍卫姓姜,从侯爷承爵后就一直在侯爷身边伺候。
她寄希望这位姜侍卫能说话打破僵局,可后者也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继续装没事儿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芽只觉得自己的腿都僵了、后背也冷汗涔涔。她恨不得姑娘和主子大吵一架,也比现在这情况强得多。
终于,侯爷发话了:“月芽,去扶你家姨娘起来。”
月芽上前两步,心中却一愣。
怎么突然就从姑娘变姨娘了?
紧接着侯爷又说:“元礼,以后便是我故人之子,过继到我名下。”
“如此,你可满意?”
月芽后知后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