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魂刚要回答莫阳，谁知那人竟然直接来了，这让他有些诧异，不过这倒不用他开口说什么。

莫阳僵在那里，整个人都愣住。

他身旁半米的地方，一道身影如雾气凝聚而成的，就这么静静立在那里，不知何时到来的，他没有半点感应。

之前那场盖世大战他不曾目睹，这道身影他还是第一次见，如诸多传闻中描述的一样，身影很模糊，哪怕此时就站在他身旁，他依旧看不清楚。

不过这并非化身亦或是烙印，而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人，细看的话，那是一股神秘力量笼罩在其周身。

莫阳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是怔怔看着那道身影。

他双唇微微颤抖，只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种场景他不曾幻想过，他曾想过若是父亲还活着，将来必有相见之日，也曾想过相见的场景。

但他曾见过母亲的冰冷身躯躺在万神塚内，根本不曾想过竟然还有相见的一天。

此时看到这身影，虽然看不清楚，那身影很模糊，那脸上同样看不清楚，但莫阳知道，这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因为双目相对那一刻，莫阳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浮现，那种感觉说不出道不明，但却有种莫名的心安。

莫阳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哪怕垂死之境遁入星皇塔内，哪怕修为一次次突破，面对曾经诸多强敌已再无威胁……

那如水般的眼眸看着莫阳，似是一缕春风拂来，瞬间吹散了那冰天雪地的严冬。

所有的一切忧虑，压力，一切烦忧，这一刻都像是不复存在了。

就如同变成了一个孩童，有家，有父母，有了可以躲避一切的港湾……

与此同时，莫阳之前拼尽一切，甚至是冒死服用无数丹药都没能冲上去的造化境五阶，这一刻那层修为壁障竟然无声无息散开了。

那道身影感受着莫阳身上的变化，朦胧的脸上似是浮起了一抹笑意，无声点了点头。

此时莫阳才猛地回过神来，刚才那一刻，心绪彻底敞开，修为竟然就这样突破了。

回想自己这数年来所经历的点点滴滴，他心中恍然，虽然他一直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操之过急，但举世皆敌，终究成了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在他身上，心境终究有缺。

瞬息间，他的修为不仅跃上了造化境五阶，而且直接来到了五阶巅峰，虽然没有直接破入造化境六阶，但或许要不了多久，突破便能水到渠成了。

只是他此时来不及细细感受，目光再度猛地看向那道身影，看向那张脸，那双眼睛。

他生怕自己这短暂的失神，身边这人就消失了。

还好……那人还在！

他猛然起身，颤抖的双唇终于再也忍不住，吐出了那两个极其生涩的字。

“母亲……”

自从修道至今，他历经无数惨烈的大战，一次次在生死边缘徘徊，一次次在心境上熬炼，早已心坚如铁，但此时那两个字出口，鼻尖竟忍不住发酸，眼眸中的泪水根本压制不住。

“孩子，辛苦你了！”

伴随着一声轻叹，一道空灵的声音传入莫阳耳中，声音很轻，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情绪，似有愧疚，似有感叹，也有欣慰和欣喜……

随即那道身影缓缓抬手，轻抚他头顶，莫阳从未感受到过这种温度……

“修为突破，先调息稳固，娘给你护法！”

随后那道身影开口。

空灵轻语如水波一圈圈涤荡莫阳的心灵，他此时如同一个听话的孩童那般，抬手一边擦着眼睛，一边点头。

莫阳盘坐而下，星皇经心法运转，心中从未有过的安宁，此时他什么都不去想，心底从未有过的轻松……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的境界已经彻底稳固，莫阳也不想耽搁时间，急忙收功起身，第一时间看向那道身影。

此时那朦胧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流转在其周身的神秘力量无声消散，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这张脸他见过很多次了，每一次前往万神塚，在那地底空间中他都能见到，只是此次与以往不同。

不知多少年岁月流逝，眼前这张脸依旧非常年轻，时间似是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那眼眸中尽是慈色，就这样静静打量着莫阳。

莫阳心中有无数疑问，譬如万神塚内白玉台上的两具身躯到底是怎么回事，譬如母亲这般境界，为何能安然至今，还有他的身世秘密，还有关于父亲的种种……

只是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道身影轻轻揉了揉莫阳头顶，随即脸上浮起一抹淡笑，拉着莫阳朝不远处的一块青石走去，开口道：“娘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有些问题其实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在那青石上坐下来后，莫阳紧紧拽着那双手，虽然无数问题堵在嘴边，但愣了片刻，他开口道：“母亲，父亲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