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杰接过报纸,左下角有个不起眼的豆腐块小文章。
演员小刁犯罪团伙的案子审结,小刁判处有期徒刑十三年。
许杰拿出准备好的信,重新看了一遍,确定无误,签上名字和日期。
张改秀过来,手一伸,要看。
许杰想收起来,被她抓住。
“看一下!”
许杰只好,把稿纸交给张改秀。
信的内容,主要是说,历数了小刁在罪状,描写了受害人的凄惨,认为小刁罪大恶极应该枪毙。
张改秀把信折起来,随手揣进口袋。
“姐,你这是。”
“我去给你寄。”张改秀边说边往外走。
“你知道我要寄哪嘛?姐!”
任凭许杰召唤,张改秀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
没办法,许杰只好再写一份,可提起笔,心里却没了那份杀气。
开始犹犹豫豫不忍心下手。
许杰把笔一扔,靠在椅子上。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这心慈手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张改秀把信拿到哪里去了?
后来许杰问起,张改秀只叫他等着看报纸。
许杰把手头能买到的报纸都翻烂了,也没看到自己的文章。
“姐,你到底把信寄到哪去了?”许杰忍不住问。
张改秀把手上的报纸往许杰面前一放,“这里。”
许杰看报头,《人日》
在看下面,半个版面的群众来信,全是谈小刁案件的,他的信是其中一封。
大家普遍都认为小刁判轻了。
最后还有一篇主编的社论,谈论了从轻判决的错误。
许杰心里一紧,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让报纸带带节奏,把小刁从重处理。
但他的计划不是《人日》而是地方报纸,毕竟他的人脉,还不足以左右《人日》的报道。
但是,张改秀竟然把稿子投到《人日》,那可是《人日》啊。
“姐,这是你投的?”
“是呀,怎么啦?”
张改秀坦然自若,完全看不出来,她在全国影响力最大的报纸上,刊登了文章。
“这……整个版面?”
许杰想问张改秀,这个版面是你策划的嘛?
又觉得有这个想法都太僭越了。
“人家本来就有意思,评论现在判决过轻的问题,我只不过提了小刁的案子可以作为典型。”
“姐,你这认识的人也太广了。”
“小意思。”张改秀满脸无所谓。
《人日》的威力的确惊人,不到半个月,小刁就改判死刑。
受害女孩的父母,在法院门口放鞭庆祝。
许杰站在围观的人群中,看着两位老人泪流满面。
后来,又对小刁进行了一次公开审判。
当场验明正身,拉往刑场。
小刁被押着站在解放卡车上,脖子上挂着写他名字的牌子。
因为是演员,站在路旁看热闹的人特别多。
许杰也站在路边,仰着头,望着车上的小刁。
小刁也看见了下面的许杰,他挣扎了一下,被押解的武警,死死按住。
那一刻,他眼神中的怨毒,成了许杰的梦魇。
“看你这黑眼圈,又没睡好?”张改秀问。
许杰没回答。
“正好拍《夜幕下的冰城》要回东北,给你找个大仙看看?是不是让什么精怪给迷住啦?”张改秀说的很认真。
“姐不要搞封建迷信。”许杰揉着太阳穴。
他没睡好,又起太早去学校上课,现在头疼的像是要裂开。
“你呀,真是,既然下了狠心,还在这里磨磨唧唧的,人都已经烧成骨灰啦,你还想什么?”
“就是……到底曾经是同学。”
“屁!你怎么不想想,无辜的受害人,四个字,替天行道。”
看许杰心里还是不舒服,张改秀把女儿多多往许杰怀里一扔。
“抱着,出去哄哄,我要看剧本。”
‘销冠’放话,许杰身为老板,也只能听着。
他抱起多多,到外面溜达,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办公室附近的人不多。
许杰从树上摘了片树叶,斗着多多玩。
多多在小孩中脾气算是好的,咯咯地笑。
一个花白头发的大爷走过来,看到多多,停下脚步。
逗多多玩,多多也不认生,依然笑个不停。
“小伙子,这是你的女儿?”
“不是,是我姐的。”许杰连忙否认。
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