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迟明年春,惠民茶工坊跟酒坊就会声名鹊起,那时候才是我们真正乘风破浪的时候。”
父子俩展望前景信心十足,甘同进面无表情。
明年春?
乘不乘风破不破浪他不确定,能确定的是那时候他家的畜牧场已经被金家薅秃了。
他后悔死了当初被金钱来这犊子哄得热血上头,一口应下只拿分红,不插手过问工坊运作。
忍不住,心里默念一万遍忍字还是忍不住。
甘同进木着脸敲敲金钱来面前的桌面,斜着眼珠子看人,“你当初没说给工人开的工钱那么高,也没说工坊还要倒贴我们的钱供饭食,这样做生意一年到头能赚多少?利润再分一分,我甘家拿到的够我家畜牧场贴出去的损失吗?”
一千个人的大工坊,人均月钱比外头工坊至少高了两成!
还有白搭上的饭堂,听到饭食定价的时候,他恨不得跳起来敲金钱来的脑袋!
合着拿他们几家傻子的钱做慈善呢?
画的大饼还没见着影儿,他们几家已经先被薅掉一层皮了!
偏生都跟金家签了契书,想跑都跑不了!
他娘坑人的玩意儿!
还待搜刮一百个词汇来挤兑金钱来出口恶气,金家大门口恰涌进来一堆小萝卜头,烂漫笑颜把甘同进那口恶气卡在嗓子眼,没来得及吐出来。
总不好在小娃娃面前下金家脸面。
他丧着脸哼了声,又见金家父子俩一瞬挺直了背脊正襟危坐,连表情都严肃正经几分。
甘同进瞬间想到什么,视线再次移向进门的娃娃们,一眼攫住了走在最后淡然清贵的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