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什么东西爬上了她的肩膀,以为是落叶或者是蚊子,随手一拍,手上一阵凉意。
在月光下,有些发黑的液体粘在了手心上,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身后再次传来。
她把火把往肩颈处靠了靠。
僵直的身体慢慢向后移动,她看见了身后的枝杈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虫子,虫子不大但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就近在咫尺。
她焦灼地煎熬地等待着,若是虫子在逼近一尺,就立刻用火烧死它们。
但并没有,他们的触角不停地蠕动着,整齐地退了下去。
见虫子走了,她才心有余悸地垂下手,恰好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将火靠近一看,是一块石头。
奇怪的是上面的图腾,她从未见过,但又怎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她握紧那块石头,细细回想,好像在离开的前夜,丝渊帮她打理的衣服。
正想着远处传来一阵哭喊声,接着便是一个个火把朝着这边跑来。
“老二啊,老二~”
是小矮子老三还有一个酒醒了大半的大哥,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秦多多见状大喊一声,“别过去”
众人顺着声音往上看去,秦多多顺势从树上跳了下来,上前问道:“带酒了吗?”
石二越过那几人,直接将两坛子酒递了过去,秦多多看了一眼扭头道:“跟我来”
她看了眼手中的石头,随即便将它抛了出去,正好砸在了小瘦子的脚底下,“就是现在,把酒洒上去”
石二得令,手中的酒坛骤然飞出,准确无误地砸在小瘦子的脑袋上,这一下子多少有些私怨在里面。
众目睽睽之下,小瘦子舞动的身躯咯噔了几下,便直直倒下了。
“等等”
秦多多拦住了要上前去查看的石二。
“用火把撩一撩地上的灰尘”
“这是为什么?”
石二不解地看向她,虽然不理解,但也照做了,那火光一靠近地面,土地变得扭曲,似乎有一些看不见的东西,在以飞快的速度消失。
石二诧异地问着,“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快救人吧”
这身后的人啊,就等她这句话呢,赶紧奔上前去,可真见到小瘦子的时候,谁也不敢动这个手。
小瘦子的脸干枯得像是被吸走了精气,身上布满着密密麻麻的红点子,让人不敢下手。
“掐他的左肩,抬他的右脚,先离开这里再说”
众人走后,后山上独留她与齐峋二人,“这些方法从哪学的?你离开后的一年又去了哪里?”
齐峋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你是在质问我吗?”
“不,我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进行简单的问候”
朋友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还真是陌生,不过她倒是不反感。
“我若说自己睡了一年,你信吗?”
“你说我便信”
秦多多避开他的目光问道:“那你呢?一年前泉州的那件事最后如何了?”
“我很好,一年的时间,走访了无数个像泉州那样的小城,遇见过清正廉洁的刺史,也遇见了贪官无数,这一年比过去的无数日月都更加充实”
二人说着,齐肩向山寨的方向走去,像是久别重逢的好友。
齐峋脚下一顿,又将目光移到她的身上,“东宫六局因何而变,这个问题你早就想问了吧?”
她仰头看向他,似在询问会与不会,看了他片刻,突然失声一笑,“这个问题的答案,终有一日我会得到,你不说也会有别人告诉我”
齐峋微微皱眉,眼底凝着一股怒火,“你为何不直接问我,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要的答案,只要你问我便答”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春喜姑姑她还好吗?”
当初泉州一事还未了结,她便遭到毒手昏沉了一年,凡事要有始有终,他想知道泉州的果。
“她死了”
她极为平静的问道,“怎么死的?”
“被都督府的官兵打死了”
“李都督府吗?”
“是”
她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遍,“我们去的那个都督府”
“是”
眼角的泪再也含不住了,她突然有些崩溃地抱住了自己,一年前的疑问在此刻迎刃而解。
宇鑫的突然出现并非巧合,是春喜用自己的生命把他带去了那里,原来最后还是春喜姑姑救了她。
这个把自己困在深宫中一辈子的女子,教她衣着得体,礼仪有节的女子死在了官兵的手下。
她难过地干呕,泪水混杂着鼻涕,哭得无法呼吸。
齐峋站在一旁接着道:“宇鑫死在了那个水楼里,李家千金被卖进了青楼